第44章 爸_信息素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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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爸

  平常也不能说金恪不找他,可有时候就一定要他主动,才能跟金恪见个面、说个话。

  这种时候游大少爷又一直有种错觉……好像金恪就是等在那儿,等着他找上门,等着他来找他,就好像,是在拿个钓鱼竿子钓他。

  游大少爷极其隐晦地用“我有一个朋友”的名义,问游穗说他有个朋友和另一个朋友明明关系挺好,天天一块儿玩,也没吵过架,为什么他朋友还有时候觉得和人家关系天下第一好,有时候又觉得人家不爱搭理他?

  游穗毫不留情地嘲笑问游大少爷那个朋友今年是还在青春期吗,又警觉地问,游隼说的那个朋友不会就是他自己吧?

  游隼立马撇清关系,然后扣了电话。

  猫笼子放在副驾驶,绑着安全带,小黑猫懒洋洋趴着,偶尔从笼子窗户瞟开车的一眼,喵喵叫两声。

  金恪给的地址是绍山山脚的一栋老宅子,依山傍水,水对面就是风景区,但宅子岁数恐怕比游隼爷爷的爷爷都大。

  还有几百米,保安不让进了,给金恪打了个电话,也不过又往里多走了一二百米。游隼远远地把车停在宅子大门外,给金恪发了车牌号码,百无聊赖地等人过来。

  还没到落叶的时节,可青色的梧桐叶已经落了厚厚一层,远远地从栅栏外,能看到假山水泉,古模古样的中式园林和修剪好的花园。

  几株鸡爪槭挡着,游隼隐约看到几个人影。

  有金恪,上次见过面的那个金恪侄子,还有几个别的人。

  最后金恪孤零零一个人出了宅子大门。

  游隼手肘搭在车窗框上,冲他按了下喇叭。

  金恪在门那停了停,向他回过头来,然后不急不忙,甚至有点儿慢吞吞地朝他走过来。他向游隼俯下身,那双含着笑意的眼出现在游隼车窗外面。

  游隼不知怎么地心脏多跳了下。他从猫笼子屁股底下抽出金恪的剧本递过去:“喏,给你送来了。”

  金恪板板正正地把剧本接过来:“嗯,谢谢。”

  然

  后游隼就找不到话说了。他本来就是过来送剧本的,现在剧本送到了,那……他无意识舔了舔嘴唇,扫了眼金恪,开始没话找话说:“你家就在这儿么?”

  “这里不是我家,”金恪温和地望着他,“是家里一些老人和亲戚平常住的老宅子。”

  游隼光在心想有区别么,居然也没觉得他坐在车里,三十多度的天气,金恪就这么弯着腰在车外面和他聊天有哪不对,比如他是不是应该先让金恪上车里来。

  他看了眼那宅子:“那你待会儿还要回去?”

  “不回去了,”金恪笑道,“我等司机过来接我。”

  游大少爷稍微迟疑了下:“你……去哪,要不我送你?”

  他话音刚落,从后视镜里看见宅子大门又吱呀开了,匆匆跑过来一人。这人气喘吁吁叫道:“金恪!”等跑过来了,他才看见车里那人不是司机,他还见过一回。

  金绥文好像一瓶被晃了半天结果被堵住瓶口的汽水,他憋了一阵:“……二叔,你找我什么事儿?”

  金绥文常常想,他叔爷这辈子是坎坷,可也是个直率爽利人,怎么生出金恪这么个变态。

  金恪那张脸就好像撕了面具还是面具,把面具都撕完了,就只剩下变态了。幸好金恪有那个病,免了别人找他谈情说爱,最后发现谈的是张面具,遭他祸害。可金恪就不主动找,居然都有的是不知情的上赶着倒贴找祸害的。

  看金恪朝他笑,金绥文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金恪朝他笑了笑:“已经处理好了,麻烦你出来一趟了。”

  小金一个激灵从脚底板打到天灵盖,心里暗骂:神经病吧?刚才还说有事要跟他单独说,这他妈才隔了有两分钟?事情就都已经办好了?

  要不是跑一趟就一两分钟的功夫,金绥文都要怀疑金恪是故意骗他大热天出来白跑一趟的。

  金绥文笑不出来,勉勉强强挤出几个字儿:“哦,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游隼瞧见金恪刚一点头,金绥文就避活瘟神似的立马

  溜了。错觉么,他总觉得金恪跟他侄子的叔侄情谊……不是太融洽。

  他想起刚才的话茬儿,重新发动了车:“你去哪,用不用我送你?”

  金恪动也不动地瞧着他,眼月牙儿似的弯起来,应道:“好啊。”

  看见金恪去开副驾驶的门,他本来还想提醒一句“副驾驶放东西了,你坐后面吧”,但金恪已经拉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把猫笼子放到了后面。

  游隼摸摸鼻子,转而问道:“去哪儿?”

  闷热的空气从车窗外透进来,天边已经隐约泛上来阴云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游隼关了车窗,有一两秒钟不知道要看哪儿,偏头盯着天边那一道铅灰色的线。

  金恪在中控台上调出了路线导航,轻声说:“先去这儿。”

  游隼扫了眼,定位在三五公里外,不算太远。他想起刚才,清清喉咙,找话说道:“你以前改过名字?”

  他从余光扫到金恪屈起的指节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膝盖。

  金恪说:“没有,为什么会这么问?”

  游隼皱了下眉毛,以为是刚才听错了:“我刚才听你侄子叫你,金确?”他不太确定地说,“你侄子叫的是你小名么?”

  哪有侄子叫叔叔小名的,就算是小名,也没这么奇怪的小名吧。他还没听过谁小名是姓后面添个“que”的。

  但他听见金恪笑了声:“嗯,熟人都这么叫我。”

  熟人?

  熟人熟人熟人熟人。

  白嫖的兄弟算熟人么?

  游隼喉头滚了下,又清了好几声嗓子:“那,你觉得咱俩关系怎么样,算熟人么?”

  他听见金恪喉间的笑:“都快熟到床上去了。”

  游隼滞了下,血液温度好像一下子上去了。红灯停车,他手指头有点麻,却又不知道要放哪,只能虚虚搭在方向盘上。他舔舔嘴唇,佯装普通聊天道:“那我以后也能叫你小名吧?”

  他一紧张就管不住嘴,老爱胡说八道:“金确,金雀,你这也是个鸟儿名啊……哦,不是骂你,雀,雀雀……”游隼忽然反应过

  来他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确实,”游大少爷拿过旁边的空保温瓶拧开喝了口水,语气淡淡道,“名字挺好听的,和我大名有的一拼。”

  不过金恪这小名,游隼猜肯定不是他妈看鸟类纪录片随便取的。

  金恪说话也很能说到他心坎儿上去:“随便叫就行,”金恪温声道,“不过我觉得还是你这个名字好听。”

  哪怕是客套话,从金恪嘴里说出来,都好像要比别人说多几分诚恳真心。

  游大少爷顺坡下驴,随即没边没际地跟金恪乱吹捧了几句。导航终点不远,车开进城郊,没几分钟就到了。

  游隼把车靠在街边,隔着几株新栽种的瘦伶伶的梧桐树,能眺见街边人家围起来的一片园圃。金恪下了车,不过没多久就回来了,怀里还多了一束纯白色的百合花。

  游隼心想金恪不会真有每天出门带一束花回家这么傻……有情调的习惯吧?但买花干嘛跑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绍山就够远了,这边跟绍山连着一些矮山丘都还没开发。附近倒是有个听说风水不错的墓园,但金恪总不可能家在墓园吧?

  游隼扭头瞟了眼:“你买花干什么?”

  金恪笑笑:“给我爸带的。”

  游隼乐了,心想老爷子还挺精神:“你爸喜欢白百合花?”

  金恪嗯了声,游隼手肘搭在方向盘上:“然后去哪儿?”

  “黄松山墓园,”金恪轻声说,“离这儿不远,往东直走两公里就到了。”

  游隼不说话了,等车发动起来,开出去一阵,他才吸吸鼻子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金恪却也还是笑笑,语气仍旧温和道:“没事的,和你没关系,你不用担心。”他几不可察地停了下,“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这地儿离黄松山墓园那么近,他也不是猜不到,但毕竟金恪那么年轻,游隼就以为……他捏了捏鼻梁,扯扯嘴角道:“对不起,是我……那阿姨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你说,”金恪停了停,似乎对后面两个字有些生涩,“我妈么?”

  “嗯。”

  金恪笑了下,轻描淡写道:“我‘妈’是男alpha,所以他们两个人我都应该管他们叫爸……他们两个已经按遗嘱合葬了。”

  游隼彻底静了。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壶提不起来再提第二壶。

  车已经停下了,游隼控制着自己不往金恪脸上看,生怕看见金恪一副要生吃他的表情。“对不起,”他艰难道,“他们……是出意外了么?”

  金恪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意外中的不意外吧。”

  他抱着那束百合花,关好车门向游隼笑道:“你要跟我一块儿进去么?”

  游隼已经也关好车门了。他回头眺了眼高大的墓园白石刻大门,能眺见很远之外像蒙在青色雾气里的山丘,松枝低垂,空气湿漉漉的,四下僻静得好像没有一点儿声响。

  他静了一刻:“我在大门口等你吧。”

  金恪应了声好,两人并肩朝墓园大门走去。可到了大门,游隼也没如约停在这儿,沉默地继续和金恪向里走,金恪也没有问,安静地领他向墓园更里面走。

  直到到某一排墓碑,金恪拐进去,游隼跟着走了两步就停住了。他停在这排墓碑最头上,没有跟过去:“我在这儿等你。”

  已经开始下起几个小雨滴了,黏腻地粘在人脸颊上,衣领里,游隼本来想提醒一句说“过会儿估计要下雨了”,但临到嘴边,又觉得这时候说这话,容易让人误会他是在催着人放完花就赶紧回来,于是最后一言不发,沉默地远远站着。

  他看见金恪弯腰放下花,把每一朵花都拨弄得很整齐,然后摸了摸裤兜和口袋,游隼没看见金恪摸出什么,然后就看见金恪蹲下去,拿自己西服袖口擦了擦墓碑边角和墓碑前的大理石台子。

  金恪这么爱干净,有时候一天要换两三套衣服,游隼第一次见他拿自己衣服擦东西。

  可天在下雨,擦得再干净不过一秒半秒也会落上新的雨滴。

  金恪索性脱了外套,叠起袖子,细致地擦过角角落落那一层几个

  星期积攒下来的薄薄的灰尘和黏在墓碑上的雨滴。

  他点了根烟,轻轻抽了口,眉眼又都弯起笑来。他压低声音道:“爸,我带过来给你们看了,这是我喜欢的人。”他瞧了眼木头桩子一样立在那的游隼,“争取以后能骗他答应当我未婚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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