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讨论会_信息素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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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讨论会

  成昆也舒了口气,赞同道:“我也觉得我们早就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不然大家这样……”他余光扫到金恪,咽下后半句话,又另起一句,“谁都赢不了。”

  另外两个人也都表示同意。不过宋书意瞟了眼门口,迟疑不决道:“但你们确定要让金律师和我们一起……”

  游隼突然问道:“金恪,你要来旁听么?”

  金恪偏过头瞧着他:“你是在邀请我吗?”

  游隼收回视线,几个人听见他邀请金恪来“旁听”,神情都像吓了一跳。

  “没有。”游大少爷慢吞吞道,“客套客套,我这个人比较讲礼貌。”

  “……”

  金恪轻轻挑了下眉头:“那谢谢你肯和我客套?”他微笑起来,“你不过你们要是讨论杀手不能听的内容的话,我还是回避一下好。”

  游隼突然觉得……明牌杀手怎么比暗牌杀手还难搞?大家不知道杀手是谁,杀手也收敛,生怕露出马脚……可杀手提早摊牌了,你知道他肯定要使坏,但你总不能一天什么也不干了就二十四小时盯着他防止他使坏。

  还得至少找一个人跟你一起盯着他,防止他对你使坏。

  游隼舔舔嘴唇:“我可以叫管家一直跟着你么?”

  金恪笑道:“随你们的便。”

  游隼心想:他可以去让管家跟着金恪,金恪也可以再把管家支开。反正管家谁的话都听,但谁都不包庇。

  游隼正要说那算了,金恪过来神色认真地给他拨弄了拨弄头发,游大少爷一下子感觉后脊梁骨一个激灵炸开,心想金恪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对他动手吧?

  但他感觉金恪只是用手指头弄了弄他的头发,似乎把他的发旋给弄出来了。

  游隼一动不动,喉头滚了滚。

  “头发乱了。”金恪的手自然而然地顺下来,虚虚地在他侧脸拢了拢,像捧了下他的脸。金恪道:“那我去楼下看书了。”

  游隼心脏后知后觉地跳快了几拍。

  他心想:要不是杀手明牌,他可能把这帮人挨个儿怀疑一遍都不会

  怀疑到金恪头上来。

  金恪走了,成昆才惊疑不定地过来打量游隼:“游隼?刚才金恪没对你干什么吧?”

  游隼闻言摸了下自己的头发,皱眉头道:“他不能在我头发上下毒吧?”

  “……”

  成昆诚恳道:“那确实不能。”

  凶手走了,众人稍稍松了口气。金恪站在那,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想到他可能是这两起凶杀案的始作俑者,就难免让人感觉到压力。

  可凶手走了也仅仅是暂时看不见了。这位凶手可能正在庄园中谋划下一起凶杀案,死者被发现前,他们甚至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来自暗处的压力仍催促着他们,让他们心神不安。

  总之,时间紧急。

  众人回到一楼的会客厅,在会客厅看书的凶手见他们来,还体贴地带着书让出了地方。

  成昆重重地坐到靠窗的软皮沙发上:“既然已经确定有人在茶杯里下了毒……氰-化物肯定不是凭空来的,我认为我们下午的重点就是搜查整个庄园,找出剩下的氰-化物。”

  但这么说着,成昆也不免觉得头疼:哪怕凶手的氰-化物是装在一个瓶子里,要在这么大一个庄园里找一个小瓶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他们才不敢让金恪脱离他们视线……金恪一走,把瓶子扔到花园的哪个犄角旮旯里,别说到下午六点,就是找到后天下午六点,他们都够呛能找到。

  可这次讨论会,金恪绝不能旁听。这件事……甚至要比他们能够完整指控出凶手罪行还要重要。

  “重点搜查书房、金恪主卧和厨房水槽,厕所可能也要找一找。”成昆头疼道,“我临走的时候在书房和金恪主卧门上贴了封条……不管用没有用,至少能帮我们判断出,在讨论会期间金恪有没有进去过。”

  能在房间里找到是最好的,可如果剩下的氰-化物被远远扔到花园里,或者一个他们从来没有预料过的地方……那指控出杀手罪行就希望渺茫了。

  成昆也想抽丝剥茧地逐步推理,可现在发生什么离奇事他都敢信了。

  游隼还是转着那颗口

  径点五零的金属弹壳,睃巡过其余三人:“那我们现在进入正题吧。”

  众人一时静了静,竟无人说话。

  游隼率先开头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一件事:我们十一点半在客厅散伙后,宋书意很早就上了二楼。你的房间和书房在同一条走廊上,明明能听到黄渡有没有离开书房,你为什么还要提早去书房门口等着,在走廊上来回走来走去?”

  游隼抬头看着会客厅的祖母钟:“黄渡死了,我们到书房的时候是刚好十二点钟,我数了数,从客厅这里赶到书房,大概要走四十五秒钟,成昆从书房赶下来,我们再赶上去,一共要一分半钟;据成昆说,你和他说了几句话,大概有一分钟,在你推门进书房前,还在走廊走了大概四五分钟——也就是说黄渡和你之间,统共有十五分钟的谈话间隔,你早到了将近十分钟。”

  宋书意咬紧牙,但瞟了眼摄像头,只是对成昆张大眼看着他。成昆面露尴尬。

  “而成昆既然能注意你在走廊上徘徊了四五分钟,也就说明这四五分钟里他也一直在注意走廊上的动静。”成昆刚想解释什么,锅就到了他头上来。

  游隼转着弹壳,抬眼皮问:“你们是在偷听什么吗?”

  没人说话。

  游隼叹了口气,把弹壳推到桌子上来:“好,那我先坦白:我的剧本上任务不光只有指控出杀手罪行这一条。”他笑了笑,“我要想赢,我还得做别的。”

  一刻沉默,成昆倏然松了口气,露出笑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的剧本是这样,一堆有的没的的,逼着我去给杀手送人头。”

  宋书意谨慎道:“这应该算是……暗线任务吧?”

  “对,很明显,广播里向我们所有人宣布的任务,也就是指控罪行这条是明线,”成昆道,“但除了明线任务以外,我们这帮人还有暗线任务……”他笑骂了一声,“我说呢,六个抓一个,杀手怎么玩,合着导演组在这儿等着呢。”

  李子骞永远慢半拍,小心翼翼道:“暗线任务是能说的么?”

  成昆道:“剧本上没写任务暴

  露直接游戏失败就肯定能说……”他想了想,“当然最好是别让杀手知道,不然有完不成的风险。”

  讨论会是游隼要开的,但他完全懂游隼的意思。

  “我们之前也是陷入了这个思维误区,以为暗线任务就得偷偷摸摸地做,不能让人发现。”成昆错起手道,“但问题是我们现在还剩四个,也没有能再偷偷摸摸做的条件了……我们已经不能死人了,现在倒不如大家都坦诚一点,把自己的暗线任务都分享出来,我们集中力量,挨个完成。”

  李子骞迟疑道:“我,我同意。”

  “是这样,”宋书意难得认可一次,也多了些认真的神色,“我们现在抱团是最佳选择。无论暗线任务是什么,都不能单独和杀手打探消息了,及时止损,杀手总不可能当着我们的面杀人。”

  她顿了顿:“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两件事:查清金律师的两次作案过程,然后完成我们的暗线任务。”

  成昆靠进椅垫,边想边道:“是这样……是这样,完成这两件事,我们就能都赢了。”

  成昆目光灼灼地看向众人:“我们能共赢,”他用强调语气重复了“共赢”两个字,“共赢对我们谁都好……所以我们一定要互相信赖,齐心协力,千万不要再有隐瞒。”

  成昆率先伸出只手:“大家加油。”

  宋书意把手搭上,李子骞有些举棋不定,但成昆一看他就马上把手搭上了。

  游隼的手虚虚搭在最顶上,他笑笑:“大家加油。”

  成昆刚想说那谁先来,却看见游隼正瞧着他,等他先开口的样子。

  成昆咳了咳:“那我先来说吧。”他又看向众人,“我相信你们说的话,我也相信我自己的剧本,所以我推测,今天受邀来黄金庄园的所有客人都互相不认识,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特点……我们都和庄园主人有过个人恩怨。”

  他顿了片刻:“我先来说说我自己:在身份上,我没有欺骗你们,我如今是一名相当富有的烟草商,但我也已经不年轻了。”

  他用讲故事的口气娓娓道来:“

  在我年轻而穷困潦倒的时候,我和这座庄园的庄园主人有过三幅画的约定。那三幅画价值连城,庄园主人许诺我这三幅画他拿走一副,其余两副归我和我的兄弟。

  “但等我付出非常大的代价完成我和他的约定之后,他又用欺诈的手段,把这两幅画从我手中骗走了。

  “我因为他颠沛流离、背井离乡二十多年,到头来这二十年多里我分文未得,还失去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他慢慢地回忆,“要不是人有时来运转,后来我在海上发了一笔横财,我这辈子可能就死在外面了。”

  1号玩家说:“我这次应邀来庄园,就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游隼像听故事听入神了似的问道:“所以你这次来,是要拿回那两幅画么?”

  “是的。”

  宋书意问:“那你被认出来了吗?杀手知道你来是为了取画的吗?”

  “我刚在海上发财不久,就迫不及待地给他寄了一封没有寄信人姓名的复仇信。”烟草商说,“但他现在不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他把我们都邀请到这座庄园来,不就是为了把我们这些仇人都一网打尽吗?”

  6号玩家,宋书意低下头。

  烟草商问道:“你呢?”

  “我……”宋书意飞快地扫了一眼他们,又重新低下头,揪着裙子上的蕾丝花边,“我和你们说过,我以前在医院当护士。

  “因为年轻,手脚麻利,又还算漂亮,”她笑了下,“我被一个有钱的老头高价雇回了家,做他的住家护工。他对我很好……像爸爸那样好,他因为中风瘫痪在床,我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替他检查身体。

  “我就这么陪伴了他三年,他没有儿女,像对待女儿一样待我,让我叫他父亲。但有一天,我在楼下做饭的时候,他从床上跌了下来……等我端着饭上楼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她犹疑道:“但我没想到在遗嘱上,他把所有财产都给了我。金律师打过很多遗产案官司,在这一行很有名气,于是我找了他作为律师给我打这起官司。

  “但那

  时候我太年轻,不懂事,又被这么一大笔钱冲昏了头脑。他把律师费定得非常高,但我欣然同意……又因为父亲的财产都给了我这么一个非亲非故的小护士,所以那些远房亲戚都来闹,骂我是不存好心的狐狸精,我想尽快结束这桩闹剧,又做了很多蠢事,给了律师很多‘好处’。

  “到现在那些东西还在他这里,包括我父亲一些戒指、古董烟斗和收藏品。”

  有钱的单身小姐抿了抿唇:“我想把我父亲的这些东西都给拿回来。”

  游隼问道:“那庄园主人有什么杀你的动机么?”

  这个问题显然出乎她意料,6号玩家慌乱了一阵,又好像在细细思索剧本。

  “我给他的那些‘好处’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是一大笔钱,”她想到了,笃定地抬起头来,“而且都不在我和他签的费用合同上,如果我把这件事公布出来,肯定也会对他的名声造成很大影响。”

  但既然担心名声受影响,完全可以把这些“好处费”如数归还。

  律师很有钱,会有守财奴会为了不足自己财产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好处费”,宁愿冒上杀人的风险吗?

  宋书意的说法在游隼这里并不成立,但游隼没有表示疑问。

  “轮到我了?”他想了想,“我也说过,我是一名魔术师。我没有父母,从小生活过得也很贫苦,直到前段时间一个远房叔叔找到了我,他非常有钱……”

  游隼笑了下:“也没有子女,在血缘关系上,我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但可能是和我没有多少感情的关系,”他继续说,“我叔叔承诺等他死后,他遗产的一半归我。但另一半归他的一位朋友,”他在此稍稍停顿,“这位朋友就是这座庄园的主人。”

  游隼道:“我叔叔的遗嘱也已经立好了,就保存在金恪手里。”

  他上半身微微前倾,露出聚精会神的神色:“所以我这次来庄园,就是偷遗嘱的。我叔叔现在病重在床,如果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遗嘱偷走然后烧掉……等他死了,他所有遗产按照

  遗产法归我。”

  杀人动机不消细说。黄铜色的沉重弹壳在游隼手指前滴溜溜打转。

  “如果我死了,”游隼说,“恐怕我叔叔会再立一份遗嘱,高高兴兴地把他所有的财产都交给金恪。”

  成昆托着下巴笑道:“你跟书意的剧本怎么都是遗产案无儿女,听着像是航海时代的西方小说。”

  游隼不置可否:“说不定这局游戏的编剧就好这一口。”

  最后一个是李子骞。他们两个的随口一说,李子骞反而听进去了。

  “我觉得大家都是遗产案不是编剧喜欢,也不是巧合。”游隼扫了他一眼,李子骞一边注意着摄像头,一边把语速拉慢,生怕自己会说出什么蠢话,他需要表现得聪明一点。

  “对,不是巧合。”他直起腰板,清了清喉咙,“金恪……金律师就是专门给人打遗产官司的,别的官司他都不接。”

  “他的钱也都是这么来的,”李子骞说,“他只接遗产案,而且是最大的,能轰动全城的那种遗产案,这种大案子的律师费高得恐怖。”

  说完,李子骞又替自己解释道:“我跟金律师不算太熟,但我堂姐和他结过婚,所以我对他的事都要更了解一些。”

  推理游戏,信息就是金钱。他猜别人都不知道,于是就此侃侃而谈道:“我记得金律师以前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长到十八岁去服了兵役,可能是他在军队里另有机缘,或者遇到贵人了,从军队退伍后又去b城的法律学院读了学位证书。”

  “然后他就成了一名律师。”李子骞滔滔不绝道,“他专接最难打的案子,出名的速度非常快……哇,在我堂姐和他订婚的时候,他就已经非常有名而且有钱了。专挑遗产案的大案子,也是他有钱之后的事了……”

  成昆不得不打断道:“所以你的暗线任务是什么?”他看了眼钟表,“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李子骞尴尬地停下来,又嗫嚅起来:“我……我没钱了,我姐死的时候留下了一大笔现金和很多值钱珠宝,我听说金恪把一部分珠宝放在了庄园里。”

  他可能也觉得,哪怕是推理游戏,说出这种话也有损他的偶像形象。所以李子骞尽量把腰板挺到最直,想让自己看上去理直气壮:“所以我想来偷……不,我想借一些我姐的珠宝暂时周转一下。”

  几个人没忍住笑。成昆憋着笑道:“对,借你姐的东西,怎么能算偷。”

  游隼瞧着他:“那金恪杀你的动机呢?”

  李子骞犹豫了会:“他可能是想……杀我灭口。”

  游隼隐晦地睃巡到听到“杀人灭口”,另外两个人的面色也有些许改变。他问:“杀你灭口?怎么说?”

  李子骞皱起脸,面露难色地抓了下头发:“我之前……跟你们撒谎了。”

  众人都静下一刻。

  游隼问:“你说哪件事?”

  “其实虽然我撒谎了,但也没耽误什么事。”李子骞先为自己辩解道,“跟这局游戏没什么关系,那时候金恪不也在吗,又加上我觉得说出来可能也……”

  游隼转起弹壳:“没关系,现在金恪不在,你先说。”

  李子骞又犹豫了一阵,心一横道:“是这样,我姐不是她情夫杀的……是金律师杀的。”

  他回忆道:“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姐和金律师原来在我们眼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婚前他们两个人关系还很好,婚后不久,我姐就找了情夫。

  “那天是星期天,庄园的仆人都放假了。我姐夫把我姐、我姐的情夫都约在情夫家里见面……他给情夫下了蒙汗药,又枪杀了我姐。第二天,我姐的尸体被发现,情夫畏罪潜逃,但没过几天就被抓回来了。

  “我之所以知道,是那天我正好来庄园找我姐借钱,一直等到下半夜,正好撞见他从外面回来,还把几个有蒙汗药的酒瓶扔进了河里。

  “我捡到酒瓶去威胁他,要他给我姐百分之四十的遗产,他答应了……没过多久,那个一直声称自己被下了药的情夫就被判了绞刑:我姐死在他家里,凶器是一把有他指纹的猎-枪,据邻居辨认,这把枪就是他的。”

  说都说了,李子骞索性就都说了:“我还

  给金律师做了伪证,说那天晚上他一直在庄园和我玩牌。”

  “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所以我觉得金律师要杀我灭口。”

  客厅静得落针可闻。

  成昆诚恳道:“那确实。”

  李子骞:“……”

  李子骞苦下脸:虽然这游戏到现在他都还没玩明白,但录综艺,最重要的是有戏。有戏就得要镜头,冲这一期的阵容,打底播放量不会低……他顶顶顶顶大的目标就是苟到最后。

  苟着苟着万一他赢了呢?

  李子骞勉强挤出个笑,正想说昆哥你别开玩笑了,游隼来回踱步,停在客厅北面墙的一扇门前。这扇门自他们来还没有人拧开过,看房间分布图,这是一间连着客厅的打牌室。用不上的地方,时间紧急,他们现在也没心情去打牌。

  游隼推开门,往里探了眼。

  他有些惊讶地“哦?”了一声,又合上门,对他们勾勾手道:“你们来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tips:剧本没这么简单。

  啵啵,评论区揪红包。评论多有空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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