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玫瑰_信息素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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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玫瑰

  金恪来申港是有生意要谈,但本来今天晚上他就应该飞回承平了。

  他改了明天中午的航班,游隼去看秀的秀场离他在申港市郊的一处房产很近。

  那套房子自从买了他还没去过。

  下午游隼突然来找他耽搁了点儿时间,到七点多忙完,金恪让司机开去了那套住宅。

  他不想把游隼约到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场所见面。

  红灯路口,车在贴近苜蓿广场的车道上暂时停了停。

  金恪靠在车后座,却从余光里扫见一个绑着张白面具,正在向广场走的男生,高高瘦瘦,身形有些熟悉。

  金恪从车窗瞧过去。苜蓿广场那头聚集了一大群人,男生似乎是要去看热闹似的,大步过去,风吹下帽兜,金恪在男生耳朵上瞧见了两只蛇鳞耳骨钉。

  金恪笑了下:“把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吧。”

  他道:“你先打车回去。”

  游隼心想:这怎么认出来的???

  他下意识扶了扶脸上的面具,面具还好好绑着。

  他扫了一圈旁边的人,看旁边的人的表情,也不像认出他来了。

  就金恪,认出他了。

  场子完全热起来了,那几个街舞社的兴奋得脸色通红,一把脱了外套扔到地上,向游隼打手势挑衅道:“你很强,我知道,但兄弟,敢不敢随机切歌来freestyle?”

  游隼回头道:“popping?”

  有社员要说对就是popping,他们社元老一把拦住他,热得满头大汗,却大笑道:“不,随便。popping(机械舞)、breaking(地板舞)、log(锁舞)、jazz(爵士舞)——”他两眼发亮,“会什么跳什么!跳芭蕾都无所谓!今天晚上大家不就是图个跳得开心吗?”

  刘成?边上的社员正蹲着灌水,差点没呛出来。

  他没忍住吐槽道:“那也不至于。咱好歹街舞社的,还是得有点儿底线……想跳什么跳什么,咱直接和广场舞大妈团合并得了。”

  刘成?瞥他:“你懂个屁。”

  社员被堵,憋了会儿:“怎么?你是有说法?”

  刘成?懒懒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紧盯着那个白面具:“舞种越单一,越不好看出来这个人是谁。都放开了,大家随便跳,尤其是即兴发挥,人是会不自觉表现出个人偏好的。”

  他目不转睛道:“到时候这人是主跳哪个舞种的,就能一眼看出来了。”

  社员静了会儿:“老刘,所以你是说……人家他妈都跳成这样了,popping还是业余爱好吗?”

  刘成?:“……”

  刘成?又气又怒道:“那他妈国内跳popping的就那几个,老子他妈都能倒背过了!你倒和我说说这人是谁!”

  社员反而犹豫了一下,看了眼白面具。

  “我是想起个人,”他迟疑道,“不过说了,你肯定骂我脑瘫。”

  刘成?忍着脾气道:“你先说说是谁。”

  社员瞧了他一眼:“不说了,省得你骂我。”

  刘成?:“……我操-你妈!”

  街头battle,几个街舞社成员都在想: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氛围了?

  自由自在,屁都不用想,就跟着拍子跳他妈的。

  几个社里跳breaking的在场子中间转起托马斯全旋,人群一阵哗然。

  让看不懂的外行人来看,街舞里的机械舞最讲究,锁舞最放松,breaking/地板舞最酷,撑着地板旋转,一上来就能炸场。

  人群阵阵掌声,震得让人耳鸣。正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户吃了晚饭出来遛弯的时候,围过来看的人渐渐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游隼感觉血都烫了。

  他喜欢舞台,但他更喜欢街头表演。

  街头,他觉得这两个字才是街舞的根源。

  金恪认出他没关系。别人没认出金恪,也没认出他。

  他们现在和两个街头的陌生人有区别么?

  游隼又扶了扶面具,朝街舞的打了个手势,一个空中大回环进了场

  。

  白面具单手撑住地板,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轻巧地翻转过去。好像他浑身上下受地心引力作用的就是那件上衣,快要掉到胸口,露出窄刀一样的一段腰来。

  刘成?捂住耳朵心想:要是这人长特丑,那戴着张面具绝对赚大了。

  后面的女生尖叫声都快把他给震耳聋了。

  无论在哪,breaking都是明着来炸场子的。

  在这儿的观众那么多,学过的街舞的却不多,学明白的更不多。流水一样的观众,铁打的信奉标准——暴力美学。

  社员皱眉头:“老刘,我感觉这人……breaking也有点东西。我没学过breaking,你觉得怎么样?”

  他看见刘成?紧盯着前面,眉头紧皱。

  他心想:那看来是挺牛逼的。

  国内专精popping,breaking也能跳的,他目前就能想起来一个。

  但……人家一个有钱有?的大少爷,会跑来申港郊区跳广场吗?

  可能气氛太好,管音响的也玩起来了,曲子倏然从激越变得柔缓。

  跳breaking的社员差点儿没刹住车,笑骂着都站起来了。还有从围观人群里进来的,几个不是他们社的女孩子,跟着拍子慢即兴。

  游隼微喘着,感觉汗珠从脖子上滚落下去。

  他回头,看见金恪风度翩翩地站在那。

  很多双眼睛向他身上看,也很多双眼睛向金恪身上看。金恪拥挤在人群当中,格格不入。无论向哪儿看,都能第一眼看到他。

  他喘了一大口气,食指中指并在一起,从金恪衣领里挑出那条领带。

  他夹着领带,向面具上的嘴唇贴近。

  接着抓紧领带,把金恪整个人向他用力一拉。

  金恪从伸缩围栏后踉跄着到他面前,被扯得微微低下头,但就让领带皱巴巴地攥在他手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游隼听见他轻轻问:“新领带,好看么。你喜欢哪一条?”

  游隼一下子想起下午被金恪摘掉的那条。

  和被金恪脱掉的

  外套、被金恪脱掉的衬衫、被金恪脱掉的皮带、被金恪脱掉的西装裤……和衣服底下的金恪这个人。

  游隼没由来地想骂一句骚东西。

  可他接着想……这难道不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吗?

  是,他有问题?

  仿佛是舞蹈动作,白面具在细长的嘴唇前,比了一个嘘。

  “我,”刘成?坐在猛然爆发地让他一阵耳鸣的尖叫声中,骂了一句,“操。”

  坐他旁边的社员要大吼着他才听得全。

  社员吼道:“有戴面具来遛广场的,怎么他妈还有穿西装来遛广场的啊?”

  他顿了顿:“不过看着确实挺有气质。老刘,你说这两个人认识吗?”

  刘成?心想:我他妈怎么可能知道。

  白面具摘下帽子,向空中抛出,肩头通过电流似的微微一震,接着抬手接住了自由落体的帽子,帽檐夹在指间。

  他把帽子扣在了穿着西装的男人的头上,帽檐压低,拥抱一样,仿佛胸膛贴着胸膛,跟着情歌抒情的拍子,胸腹做了一个缓慢的wave。

  帽檐遮住了视线,金恪只能听到游隼压不住的喘息声。

  和游隼淡淡的信息素。

  接着帽子又被摘掉,转到白面具的手上。

  白面具的食指和中指并起,像夹一张?片,塞进西装男人口袋,慢慢夹起被扯出来的领带,重又夹进了外套里面。

  他转起的帽子递向金恪。

  金恪伸手去接,他却又迅疾地向后抛起帽子,自己接住。

  接着他又转起帽子向金恪递过来。

  金恪笑了下,却还像看不出游隼要做什么似的,乖乖地配合伸手去接。

  果不其然,他又抛起帽子,帽子和金恪擦手而过。

  帽子又被扔出第三遍。

  帽子戏法。

  接着第四遍。

  游隼又把帽子递过来。

  金恪低头瞧见游隼藏在帽子底下的小指头翘起来动了动,仿佛是在暗示他什么。

  这次金恪把帽子接过来了。

  可帽子刚到金恪手,游隼又捏着帽檐把帽子揪回来了,想戴回头上,做个定点

  ,和这首歌的最后一段一起结束。

  游隼动作相当灵巧,帽子几乎是抛到头上的。

  但他刚戴上帽子,突然觉得不对,又马上把帽子摘下来了。

  把这顶普普通通的黑色棒球帽翻过来,帽窝里斜斜插着一支红玫瑰花。

  游隼愣住了。

  这首情歌唱到了最后一句。

  他抬头看金恪,金恪向他微微折身,笑道:“这位先生今天的表演很精彩,谢谢。”

  这支玫瑰花剪了刺,还很新鲜,簇在一起的重重花瓣当中聚着几滴水珠。

  游隼拿着这支红玫瑰:“……哪儿来的花?”

  他看见金恪眼睛弯起来:“当然是买的。”

  废话,他当然知道是买的,不是买的难不成还是自己种的。但是刚才……

  游隼还在愣神,金恪却向他伸出只手,轻轻问:“要和我一起走么?”

  游隼抬头,舔舔嘴唇,刚想要说什么,突然从一片喧哗的人群里,听见了一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好像金恪?”。

  “……”

  游大少爷猛地把帽子扔给金恪,压低声音说了句“戴上走”,转头径直从音响箱上翻了出去。

  他一走,人群反而有拿着手机跟上来拍的。

  他回头看见刚戴上帽子,不疾不徐从人群里走出来的金恪,猛一把过去攥住他手腕,拽着人往前跑:“你在磨蹭什么,跟上我啊!”

  街舞社的人也都傻眼了。

  社员a问:“这什么情况?”

  社员b问:“不打招呼就走了?”

  社员c问:“所以那两个人是认识的吗?”

  社员d说:“认不认识不重要……那个白面具到底是谁啊?”

  “不是,刚才……”刘成?不太敢相信道,“那是表白现场吗?”

  等游隼拽着金恪跑出去好长一段路,大喘着气停下来的时候,金恪在后面摇了摇他的手。

  游隼松开他,没回头道:“干什么?”

  金恪道:“我车停在那一边。”

  游隼回头,瞧见金恪指着反方向:“……”

  在游大少爷发火之前

  ,金恪笑道:“没事,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先在这儿等等我。”

  正合他意。游隼现在累得连去打车都懒得打了,不等金恪,也是给阿杰打电话,让他找车来接自己。

  街舞消耗太大了,尤其breaking,耗体力都是几秒翻个指数级。他能连着跳下来,体力已经是变态好了。

  游大少爷喘着气坐在马路牙子上,举手比了个ok的手势:“批准。”

  游隼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心想难得见金恪车上没司机。

  不过金恪不常住申港,没司机也正常。

  他摘掉面具,转着手里的玫瑰花。他想问“你刚才怎么认出我的”,但犹豫了会儿,最先问了自己最好奇的:“金恪,你刚才怎么把花弄进我帽子里的?”

  游大少爷在马路牙子上坐着的时候,起码把他把帽子递给金恪,帽子又回到他手上的这个过程回想了八遍。

  帽子在金恪手上,停了有一秒钟?

  金恪瞧了他一眼:“变进去的。”

  游隼:“……”

  游隼道:“我说真的,你能不能别糊弄我?”

  金恪笑道:“我要告诉你,那还算什么魔术?”

  游隼愣了下:“魔术?”

  金恪又回过头去认真开车了,淡黄的灯光透过车窗映在他脸上,显得他神色很柔和:“我不是还欠你一次才艺表演么。让你唱歌又不能白唱。”

  游隼想说下午的事儿不就算是……

  金恪道:“下午的不作数。”

  他笑了下:“我又没花时间去学跳舞,愿赌服输而已。”

  游大少爷原来还想问那你是带着花去广场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在广场,现在全忘了。

  他光想起来下午的聊天记录和金恪和他通视频脱衣服。

  他舔了下嘴唇,犹豫道:“你下午问我喜欢什么花……就是为了给我变魔术?”

  金恪嗯了一声。

  游大少爷往后一靠,叹了口气:“那早知道我说我喜欢向日葵了。”

  他顿了顿:“一米八以上的向日葵。”

  金恪:“

  ……”

  金恪也没说他异想天开。正好红灯,金恪把车停下来,微微挽起衬衫袖子的手臂搭在车方向盘上,向他转过头,瞧着他笑道:“你现在,要不要去我家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隼子:去啊那怎么能不去好兄弟我还没去你家玩过呢你家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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