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_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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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长业、永安周岁时,古旭一时兴起,要给两个孩子举行抓周仪式。

  大周皇室并无这个传统,两个孩子是皇室血脉,身份高贵,并不适宜同普通人家举办抓周仪式测试前程,因此这事是私下举行。

  抓周的物件是曹方置办的,皆是常见的笔、墨、纸、砚、书籍、算盘等。陆盛见了,不甚满意,令人寻来了刀剑等武器。

  当日,周岁生辰过后,待外人离去,宫人将两个孩子放在铺着丝绸薄毯的地面,周围放着各式各样的抓周物件。

  古旭半蹲在一旁,看着两个肉团子在地毯上爬来爬去。

  两个孩子个性不同,长业好动,永安偏于安静,但都很爱笑,笑起来也很是好看。

  很快,长业被四周的摆件吸引了注意力,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

  永安却是不同,她被宫人放在地面后径直朝古旭爬去,她尚不会走,但爬的快,像只小狗似的。她一边朝古旭爬去,一边傻乎乎的笑着,待到了近前,便张开手要抱抱。

  古旭见永安这般可爱,一把将她抱起,垂头去亲她的额头。

  不久,长业将场上所有东西都玩了一片,也开始朝古旭爬去,见她怀中抱着永安,稍稍有些急,啊呜啊呜的叫着。

  古旭见此,只好蹲下身子,空出一只手去抱长业。。

  这时,十三幺轻笑,道:“今日抓周,太子同公主什么也未拿,却是紧紧抓着皇后娘娘了。”

  一旁的陆盛见着,上前一步,先是伸手抱过较重的永安交给奶娘,又去抱长业。

  待将两个孩子分配给各自的奶娘后,古旭轻松不少,张开手朝陆盛扑去,陆盛结结实实将她抱了个满怀。

  哪知被奶娘抱着的永安、长业见此又开始呜呜叫着,扑腾着要古旭抱。

  古旭见着,上前去安抚两个孩子,陆盛默默跟在她身后,见她逗弄安抚好永安,又去安抚长业,不免提醒道:“时辰不早了。”

  古旭闻声回过头去,陆盛瞥了她一眼,道:“你若再逗弄下去,他们两个愈发精神,今夜便不要想睡个好觉了。”

  虽是夜间,但离两个孩子入睡时间还早,古旭一时未反应过来,十三幺却已是朝两个奶娘使了个眼色,又领着曹方及其余宫人离去。

  门被十三幺阖上,陆盛伸手去拉古旭,径直朝寝殿里侧走去。

  他稍稍有些急,步伐略大,古旭跟的吃力,偏头去看他,却见他下颌微抬,一本正经的看着前方。

  越过屏风,古旭看清昨日方才睡过的床榻换了模样,更加宽大不说,还垂挂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古旭心中警觉,抽回被他紧紧握着的手,质问道:“那上面垂挂的是什么?”

  “自是送你的礼物。”

  陆盛脸皮厚,道:“今日是永安、长业的周岁生辰,你前年这个时候受了累,孩子生辰,最应当感谢的便是娘亲了。”

  他自顾自道,“他们还小,不能给你准备礼物,这事便落在我身上了。”

  说着,又伸手去拉古旭,“你同我试一试,看看喜不喜欢这个礼物。”

  古旭心下一片恶寒,道:“我不喜欢。”

  “你都未试,怎的知晓便不喜欢了。”陆盛侧身看着古旭这模样,不免奚落道:“我在,你怕什么。”

  如今两人孩子都周岁了,古旭仍旧十分害羞,当然,这也不能简单理解为害羞,毕竟与陆盛这个厚脸皮的人相比,古旭还太稚嫩。

  一番云雨过后,陆盛舒心了,古旭却还未从方才那场情事中反应过来,只觉得脑子有些晕眩。

  她仰躺在床上,默默看着上方垂下的红绳,心中将陆盛骂了一通。

  陆盛这时却又靠了过来,伸手在她身上乱摸,一边摸,一边赞道:“你肤色本便百,方才衬着那红绳,却是愈发白皙了。”

  古旭想着方才被他拴着吊在床上的情景,又羞又怒,伸手捶他,厉声质问道:“你是从哪学来的?”

  “自是从书中学来的。”

  陆盛应着,伸手从枕下掏出一本全新的册子。

  古旭接过,看了一眼便没眼看了,她想着,或许是陆盛太过年轻,所以一直沉溺此事,等过个几年便好了。

  ……

  三年后

  因着长业、永安已满四岁,陆盛便让宫人将东宫修整好,作为长业的宫殿。又新近在养心殿附近挑选了一座宫殿作为永安的住所。

  虽是如此,日常两个孩子还是住在养心殿内,只偶尔古旭、陆盛两人图清净,便将两个孩子送离养心殿。

  一日

  太子长业犯错惹怒陆盛,陆盛将他训斥一通后,他却仍旧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一张小脸拉的老长,显然并不服气。

  他长的与古旭并不像,但生起气来的小动作却是一模一样。

  近来不知怎的,古旭总是同他怄气,不让他近身。他心中本便藏了几分怨气,不好朝古旭发作,此时见着长业露出同他娘亲一模一样的表情,只冷笑一声,转身毫不留情的将他丢去了东宫的小黑屋,并传令下去,令其闭门思过一日。

  古旭幼时的住所,如今却是成了陆盛处罚长业的地方。

  长业这孩子也是犟,平日一张嘴甜的不行,将古旭哄的乐开了花,此时却是同陆盛杠了起来。

  永安担心弟弟,在曹方的带领下去了东宫探看。

  小黑屋门锁着,她进不去,于是踮起脚去扒唯一的窗户,窗台比她人高的多,她够不着,只好回身去看曹方。

  曹方会意,将她抱了起来,她凑近窗户奶声奶气道:“弟弟?”

  无人回应,永安便换了一句,“长业?”

  长业这才理她,小黑屋许久未住人,到处都是灰。也不知怎么搞的,他才进来一刻,身上脸上便沾上了灰尘。

  永安看着长业脸上的污迹,咯咯笑了出来,笑着笑着,见长业脸色不对,她方才反应过来,她是来看弟弟的,怎么取笑起他来了。

  “你饿不饿啊?”

  永安问道:“我听说父皇不让宫人给你送饭,要饿你肚子。”

  “哼!”

  长业鼻子一皱,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胸生着闷气。

  永安见着,便道:“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是母后做的糕点。”

  她提着袋子在窗口晃了晃,做势要扔给长业,长业见着,便道:“你不要扔,会碎的。”

  “碎了也可以吃呢!”

  在永安看来,糕点碎了也不影响味道,为何不能吃。

  但长业是个挑食的,不仅挑剔食物的味道,连模样也要挑剔,若是碎掉,不好看了,他是不会动一下的。

  他身量还不如永安高,幸而高窗下放着一张案桌和木椅,他就着木椅爬跪至案桌上,伸手去接永安手中的吃食。

  案桌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他衣裳下摆蹭在上面,灰尘全沾上了他的衣裳,他垂眸嫌恶的看着衣裳上的污迹,这时,忽然看见案桌上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桌上有字也不奇怪,但这字奇丑无比!他不免着心多看了一眼,看着看着,便默默念了出来,“陆盛,混蛋。”

  “陆盛?”

  永安回头,双手揽着曹方的双肩,软糯道:“曹公公,这是不是父皇的名讳啊?这是在骂父皇吗?”

  这屋子就住过古旭一人,这四字估计是古旭写的,曹方脸色讪讪的,想着得趁陆盛不知这事将这桌子拆掉烧毁。

  他嗯嗯哼哼的应了声,打算糊弄过去,永安却是不依不饶,“这是谁写的啊?为什么要骂父皇。”

  “百里虞扬。”

  长业跪在案桌上,用袖管一点点擦拭着案桌上的灰尘,见整张桌子上就这两句,于是看向窗外的曹方,问道:“这人又是谁?”

  这人?

  曹方哑然,古旭写这人的名讳是要做甚?

  “你方才说什么?”

  陆盛声音从侧方传了过来,他身旁立在古旭。古旭前几日同他怄气,本不想理他,但他将长业关在小黑屋便罢了,还不给吃的,这实在是过了!

  这孩子可以打,却是不能饿着的!

  她想着这茬,便领着人朝东宫走来,不想到了这地方,才发现陆盛正一直等着她,于是两人便一同朝这小黑屋走了来。

  远远听着长业这孩子在骂陆盛,她心中一惊,想着这个小混蛋胆子却是大,竟然小小年纪便开始痛骂这个大混蛋了。

  只是下一句却让她心中不安,百里虞扬离世多年,宫中无人提及他,长业是如何知晓的。

  永安见着古旭同陆盛走近,便张开手要换一个人抱。她如今大了,知晓自己很重,便不让古旭抱了,于是朝陆盛探过身去。

  陆盛以往是疼她的,但今日却是将她从曹方怀中抱离放在地面,越过她走至窗前,盯着窗内的长业道:“你方才是在说什么?”

  他脸色不好,长业被吓了一跳,想着是不是方才那句‘陆盛,混蛋’被父皇给听见了,于是伸手指着案桌上的字迹道:“儿臣不是故意骂父皇的,这句话是有人写在桌上,写这话的人实在该死,竟敢直呼父皇名讳,还敢骂父皇混蛋!”

  古旭拉着永安的小手,听着长业的解释,心虚的垂下头去。

  永安是向着陆盛的,听着这话,也跟着气呼呼道:“有人骂父皇,好坏。”

  古旭脸上有些挂不住,抬头傻笑着看着陆盛,道:“那时候我不是傻吗?你又总爱欺负我。”

  是傻!骂便骂了,怎么还傻乎乎的写出来,如今算是留下把柄了。

  陆盛透过窗柩,看着桌面上‘陆盛,混蛋’下面的‘百里虞扬’四字,回头冷声道:“即便是傻,心里也是想着其它人的。”

  古旭:“……”

  古旭听不懂他这话是何意,见他神色不对,上前扯着他的袖管,声音软糯道:“这有什么好气的?你做甚要这般看我……”

  话说不下去了,她眯着眼睛去看桌面上的百里虞扬,这四字歪歪扭扭的,却是她以往的字迹,只是她怎的不记得写过他名字来着?

  时间有些久,记不住也正常,但如今……

  古旭看着坐在案桌上生着闷气鬼祟偷看陆盛的长业,又去瞅脸色青黑的陆盛,心态崩了。

  长业不知目前状况,见古旭前来,便是有了底气,于是拖长着嗓子,道:“母后,儿臣好饿啊,这屋子又脏又乱,黑黢黢的,儿臣不想在此处待了。”

  他面对陆盛时还硬气的不行,此时却是朝古旭撒娇,想是知道古旭是有法子掣住他父皇的。只是今日他实在不幸,古旭心虚的不行,那还有心思拯救他啊。

  陆盛双手抱胸,目光阴郁的看向古旭。

  古旭清咳一声,她不敢面对陆盛,于是转头义正言辞的训斥长业,“你功课未完成便出去玩,弄丢了东西不承认,理当受罚,你父皇做的对。”

  长业惊着了,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事实哭了起来。

  他今日如此有恃无恐便是知晓母后会来接他出来,怎的此时却又倒戈相向,帮着他父皇说话了?

  永安听着他哭,不敢求情,她心虚的垂下头去,想着自己的功课好像也未做完,是丢给李公公的,她前日还将母后绿色镶金的小猫给弄丢了……

  她越想越害怕,总觉得再待下去便要露馅,必定也会被父皇关进小黑屋的。

  她心虚的不行,之前还心疼长业呢,如今只想着快快离开这个地方。

  古旭义正言辞的说完那通话后,便一直看着陆盛,陪着笑。

  陆盛冷嗤一声,却是转身甩袖而走。

  前段时日还是他腆着脸讨好古旭,如今却是古旭追着他讨好了。

  古旭见陆盛离去,牵着永安跟上,高窗后,长业双手扒拉着窗柩,看着离去的父皇母后和姐姐哭的惊天动地,这人怎么都走了啊!?

  他哇哇的哭着,模样可怜极了,那还有方才的嚣张劲!

  曹方无奈的看着离去的三人又去看长业,叹了口气,劝道:“太子殿下,你莫要哭了,等什么时候皇后娘娘将皇上哄消气了,你便能出来了。”

  长业可怜兮兮的摸了摸眼泪,问道:“那…”他说一个字,抽噎一下,许久才断断续续将一句话问完。

  “那…父皇什么时候才会消气啊?”

  “这奴才便不知道了。”

  话落,只见高窗内长业又开始嗷嚎大哭起来。

  另一边,永安听着长业的哭嚎声,一点心疼的心思也无了,她心虚,只想离那小黑屋远些,怕自己被关进去,于是拉着古旭的手朝前跑着。

  “母后,我们快些回养心殿吧。”

  待离的远了,听不见长业的哭泣声,永安方才松了一口气,这时,见陆盛走在前方,于是想起方才案桌上那四字,道:“以往住在小黑屋的人太坏了,是坏蛋,竟然骂父皇。”

  陆盛在永安心中的形象颇为高大上,古旭假笑着听着自家女儿为他父皇痛骂年幼的自己,心情极其复杂。

  这时,她见陆盛离两人不远,在前方走着,只是一直不肯回头,便道:“那人不是坏蛋,她说你父皇是混蛋,那是因为她爱你父皇啊!”

  陆盛在前面听着,耳朵动了动,稍稍放缓步子。

  他知晓这话是古旭刻意说出来讨好他的,但还是想听一听她要如何编排。

  “为什么啊?”永安不解。

  古旭故作高深道:“永安还小,未听过打是亲骂是爱,她说你父皇是混蛋,那时因为她爱你父皇。”

  说着,古旭喜滋滋的看着陆盛的背影,他走的慢腾腾的,定是听见了她的话,在等着她呢!

  这人好哄的不行,稍微给他一个甜头,他便没脾气了。

  古旭乐呵呵的牵着永安朝陆盛走去,哪知永安年幼不知事,深深为母后这番话折服。因着怕自己以往做的坏事被发现而遭受责罚,于是立即选在此时讨好两人,扯着嗓子道:“父皇,混蛋。母后,混蛋!”

  古旭听了,一口气没喘上来,憋的脸色通红。

  那厢,陆盛却已是回头奚落的看了古旭一眼,再次甩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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