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_蜜罐里的娇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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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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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登山轿约莫行了两刻钟样子,林灼灼一行人终于抵达山顶,来到宝华寺大门。

  大门巍峨,高耸入云。

  门下,香客成群结队,进进出出,热闹无比。

  苏炎是个会办事,提前派了小厮快马回来报信,苏夫人得了消息,早早搀扶着自家婆母立在宝华寺大门前,迎接萧盈盈一行人。

  苏夫人非常热情,远远就笑开了。

  还不等萧盈盈和大夫人姜氏落轿,苏夫人已迎上前来,率先福了一福。

  这倒不是苏夫人出身不高,低看自己,实在是萧盈盈乃高高在上皇家郡主,地位超然,寻常官夫人必须屈膝行礼。不仅苏夫人,连同她年事已高婆母也得照做。

  不过,萧盈盈只受了苏夫人礼,却双手扶起苏老夫人胳膊,笑道:“苏老妇人,快快免礼吧。”

  彼此推拒一二,苏老夫人才没再坚持。

  大夫人姜氏站在萧盈盈身旁,依着礼数,与苏老夫人婆媳互相点头见礼,笑呵呵寒暄两句。随后,轮到林灼灼等小辈们上前见礼。

  一排三个姑娘,一个赛一个水灵。

  大夫人姜氏生怕苏家婆媳认错了人,闹笑话,忙含笑推了自己女儿一把。

  苏老夫人和苏夫人,早就认出谁是林真真了。早在萧盈盈一行人坐在登山轿上,蜿蜒着上山时,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已立在山头,远远开始打量林真真了。

  她们瞧见自家孙儿(儿子),好几次偷窥林真真,而林真真一直规规矩矩坐在登山轿里,并未偷看苏炎,非常守礼,这样端庄好姑娘,他们自然喜欢。不像住在苏府隔壁那些姑娘,每回见到自家孙儿(儿子),都红着脸一个劲偷瞄。

  两厢一对比,林真真果然不愧是国公府养出来,与那些小门小户出来姑娘,就是不同,高下立现,说不出满意。

  说起来呀,苏府祖上也是出过一些大人物,远不提,就说往前倒数五十年,还出过一个贵妃娘娘和一个宰相呢,那时苏府可是京城世家争相巴结人家。但近些年,家里子嗣不旺,三代单传,尤其苏炎祖父和父亲皆是普通举人,只捞个六、七品小官做,一年年过去,门庭逐渐败落,这才演变成了“寒门”。

  尽管如此,苏老夫人和苏夫人还是很注重自身修养,是以林真真一眼望过去,怔愣住了。若不是提前知晓苏府不是什么世家贵族,单看苏老夫人婆媳气度,还以为出自豪门望族呢。

  因心中敬佩,林真真屈膝行礼时,不自觉恭敬了三分,好好福了一福,丁点不敷衍,那屈膝弯度,那挺直背脊,无一不展示林真真世家贵女,该有气度。

  如此一来,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对林真真就越发中意了。

  “来来来,咱们也别在这杵着了,快去大殿参拜菩萨吧!”大夫人姜氏瞧出苏家婆媳对自己女儿满意了,心头乐开了花,对苏家婆媳那是说不出来热情。

  苏老夫人婆媳也是热情满脸。

  尤其苏夫人,自来熟地拉起林真真小手,夸赞一番,还眼神示意苏炎,好生招待未来媳妇娘家人。

  其实,苏炎是个处事周到,又一眼相中了林真真,哪里还需母亲刻意提醒,早已快步上前,主动给萧盈盈和大夫人姜氏当知客僧,边向正殿方向引路,边介绍沿途几个偏殿和里头神佛来历。

  一路前行,苏炎没像登山时那样,陪在林真真身旁。

  只在拐过一丛花树,或者有台阶要上时,苏炎才会微微偏首,留意一眼林真真,倒像是生怕林真真摔着了,碰着了。

  当真是还未正式定亲,就已上了心。

  林真真一直落后两步,尾随在自家娘亲身后,对苏炎所有示好,假装看不见,没有丝毫回应,与先前坐在登山轿里态度是一样,淡淡,也不失礼数。

  林灼灼坠在队尾,留意到林真真眼角眉梢,没有丝毫焦灼,大抵是以为,她飞鸽传书太子收到了吧。

  林灼灼不禁一笑,不知惯会作戏林真真,一直等不到太子救助,反倒等来了两家正式定亲,她还是否如眼下一般淡定自若?

  此时林真真,确实以为她情书,与先前每一封一样,已经成功飞到太子手里。

  以太子对她痴情,哪里舍得她另嫁他人?

  所以,苏家婆媳和她娘互相看对了眼,也无用,太子一出马,必定处理得干净利落,不需她操心半点。

  事实上,书信往来里,林真真早已知晓太子很看中苏炎,准备大力提拔。如此一来,苏炎就算作是太子一党了,对于自己属下,太子只需稍微给点暗示,苏炎哪里还敢与她定亲。

  亲事黄了,是迟早事。

  而林真真之所以一直淡淡避着苏炎,惜字如金,主要还是她对自己很有信心,生怕自己态度稍微好一点,会惹来苏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担心扯出别不必要麻烦,日后太子晓得了,心里不太舒服。

  人嘛,一旦真爱对方,就霸道极了,要独占对方全部。

  丁点,都不愿分给别人。

  无论男女,在情字一事上,都大度不了。

  正想着时,一行人,已经抵达正殿。

  要进入参拜佛神正殿,所有人都必须衣冠整洁,戴了帷帽必须摘下,林灿灿本就没戴帷帽,直接进入即可,不过她习惯性地等林灼灼。

  林灼灼是顶了帷帽,立在门槛外,探出白皙小手把帷帽取下。

  只是她盛世美颜,展露出来,正从大殿里头参拜完神佛,走出来妇人,公子们纷纷被其美貌一惊,好几个当场走不动路。

  就连身边苏老夫人和苏夫人,也是一震,街头巷尾美人见过不少,但像林灼灼这样确实罕见。

  苏炎立在不远处,恰好此时也看了过来,也不知是他真对未婚妻以外姑娘都不感兴趣,还是林灼灼美貌不符合他审美。苏炎目光,就如同随意扫过路边一个村妇似,没有惊艳,没有一愣,平平常常收了回来。

  反倒是林真真粉红面纱揭下时,明明左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疤痕,苏炎非但不嫌弃,反倒眸中再次一亮,宛若自动抹去疤痕,只见到了林真真白皙如玉面颊一般,惊为天人。

  苏炎反应,林真真余光自然是瞅见了,说真心话,如果她没有与太子两情相悦,就苏炎此刻表现,对她伤疤都爱屋及乌,林真真哪怕不马上一见钟情,也定会对苏炎产生好感。

  可惜没有如果。

  她是太子女人。

  所以注定与苏炎是没有缘分。

  林真真目不斜视,一个眼神都不给苏炎,径直与林灼灼、林灿灿并肩进入正殿,一起朝大殿里菩萨走去,跪下去还愿。

  无论林真真心里怎么想,只要在人前,只要张口说话,她永远都是一个温柔贤惠、一心照顾堂妹好堂姐。

  是以,对菩萨说第一句话便是:“近些时日,灼灼妹妹经常无故疯魔,身体状况堪忧,期盼佛祖保佑,早日让灼灼康复。”

  声音小小,但隔壁蒲团上林灼灼和林灿灿,绝对能听清。

  许完这个愿,林真真才开始在心头,默念,真正心愿:“保佑我能顺利跟随林灼灼一块嫁入东宫,千万,不要节外生枝……保佑我和太子哥哥一生一世一双人,大婚后,太子千万不要被过分美艳林灼灼勾走了……”

  林真真在一旁许愿时,林灼灼也提起裙子,跪在一个青色蒲团上,她愿望就简单多了,关于自己,唯有一个顺顺利利与太子退婚。然后就是爹娘,期盼这一世爹娘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再也不受第三者挑拨。

  重生归来,林灼灼最大心愿,就是一家子和和美美了,别,真无所求。

  大家许完愿出来,在大殿石阶下汇合,此时太阳毒辣,已到了正午。

  大家肚子都饿了,在知客僧安排下,一行人先往饭堂用斋饭。吃罢,再在知客僧引领下,苏府人歇在西边一个较小客院里,萧盈盈一行人则前往东边一个较大院落里。

  不歇在一块,主要是为了方便各自商量,按照大武王朝相看习俗,第一次相看完,分开各自回府前,是要给对方一个明确答复。毕竟是关乎一生大事,所以各自需要有一个独立空间,一家子人好凑在一块交换意见,亲事到底可行不可行?

  苏府这边人口简单,苏老夫人和苏夫人两人往主位上一坐,就开始笑问苏炎:“怎样?你对林二姑娘还满意吗?”

  苏炎听了,微微垂头,一个字未说,白净面皮却一点一点被红色盖满。

  这副样子,哪还用说?

  苏老妇人和苏夫人彼此对视一眼,“噗嗤”一下,双双笑出声:“好啦,甭说了,你心意咱们知道了,等会歇完饷起来呀,咱们就去跟林国公府大夫人,将婚事给定下喽!”

  说完,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就笑着将苏炎赶去侧房睡,她们婆媳两人就着林真真性情模样,又掰开了揉碎了,讨论了好一会,才各自歇下。

  睡梦中,两人都面上带笑,显而易见,对林真真这个准儿媳妇是非常非常满意。

  说实在话,林真真模样身段绝对是上乘,而林真真又出身林国公府,哪怕她爹不是府里世子爷,只是个多年爬不上去五品小官。但于苏府而说,依旧是高攀了。

  这样高门出来儿媳妇,她们自然是满意。

  那头,林灼灼一行人跟随萧盈盈住进一个宽敞大院子,宝华寺院落大小是按照家世地位来分配,萧盈盈是皇家郡主,知客僧自然给引到一个相应规格大院落,院落超级大,一树树桃花和大朵梨花,特别美。

  大夫人姜氏还是头一回入住这样大禅院,以往她来时,每次都只能分到小跨院,就跟苏老夫人她们现在那个小禅院一样,说不出逼仄。

  是以,本就好心情大夫人姜氏,一踏入院落,看到满院花树,一排接一排,心情越发好了,那笑容啊,越发甜丝丝三分。

  萧盈盈自然看得出来,大夫人姜氏对苏炎很是中意,半点不带挑刺,但同时也明白林真真本人是不愿意,是以萧盈盈特意打发走林真真,单独留下大夫人姜氏,再度灌迷魂汤。

  “苏炎这样才貌双全状元郎,真心可遇不可求,百年都未必能出一个,如今是撞大运了,才被咱们真真碰上了。大嫂,你们可得好好把握住啊。”

  大夫人姜氏连连点头。

  萧盈盈继续诱导:“咱们皇上说了,苏炎聪明才智,在曾经那个发迹探花郎之上。”

  此话一出,大夫人姜氏,眸子里亮光啊,立马闪亮得惊人。要知道那个探花郎只用十年功夫,就封侯拜相,已是非常了不得了。苏炎竟还要比那个探花郎更厉害,那岂不是,短短七八年就能封爵了?

  大夫人姜氏出自商户,眼皮子浅,爵位简直是她见识里天花板了,是顶顶不得东西。

  她男人无缘爵位,就拼了命要让女儿嫁个有爵位,哪怕眼下还只是打盼盼,将来能获得,也成。

  想到这里,大夫人姜氏恨不得立马将婚事定下,火速与萧盈盈告辞,快步去了女儿禅房。

  一进女儿禅房,大夫人姜氏就笑着道:“怎样,苏炎这个人很满意吧?没得什么可挑吧?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气度有气度,要功名也有功名,你二婶说了,有个七八年,苏炎封侯拜相不成问题。看他祖母和母亲,也都是好相与人,以后你嫁过去呀,我真正是放心了。”

  却不想,她说得口水乱溅时,林真真却一把推开木窗,凝视窗外花花草草,居然面无表情,毫无欢喜之色。

  “怎,这样好夫婿,你还相不中?那你还想找什么样?”大夫人姜氏蓦地心头起火,冲过去,“碰”一下,关了窗户。

  林真真抿抿唇,一言不发。

  大夫人姜氏最讨厌,就是看到女儿冷着一张面孔,总是一副她自个高高在上,却瞧不起她这个当娘。大夫人姜氏知道自己出生商户,出身太低,比不得女儿林真真是林国公府千金小姐。

  但好歹她也是她娘吧,用得着在她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说句话都是施舍模样么?

  “林真真,有话就好好说,为娘只给你一次机会,再不吭声,就永远别开口了!”

  不过这句话一出口,大夫人姜氏立马后悔了,万一女儿真说出“不愿意”三个字,难不成她还真放弃这门绝好亲事了?

  是以眼见林真真嘴唇一张,似乎要说点什么,大夫人姜氏连忙又大喊道:“不必说了,自古以来,亲事便由父母做主,哪有儿女自定?这门亲事我早就与你爹爹商议过,你爹也是一万个满意,如今苏炎人,我也见过了,哪哪都没得挑,这个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说罢,大夫人姜氏生怕女儿执意不肯嫁,她赶紧快步出了女儿房门,免得听到一些自己不愿听到话。

  出了房门,是见女儿没有追出来大喊不愿意,大夫人姜氏立马笑了,死丫头,敢情还是愿意嘛?那还那样一副冷脸,摆给谁看呢?

  就这样,大夫人姜氏笑着回了自己禅房,准备好好歇个晌。

  那边,林真真重新推开窗,一直一直坐在窗子前,看着外头春风来了,又走,好似在静静等着谁到来。

  其实方才她娘问她一瞬间,她就想自己表态说“不愿意”,但是林真真每每要开口时,心头便会腾起一股希冀,也许太子殿下下一刻就到了,或者是太子殿下派来人到了,去苏炎那交代一句什么,然后苏炎那头立马就打退堂鼓。

  对林真真来说,相亲不成功,是由自己主导,还是由太子殿下主导,差别是巨大。

  她喜欢太子殿下为她担忧,为她着急,为她想办法排除一切困难,只要是太子殿下为她做事,她就会觉得特别幸福,觉得自己被深深爱着,护着。

  其实,依靠林真真自己聪明才智,今日要想毁掉这桩相亲,她有一百个,一千个法子,最后却仅仅只用了一个“冷淡对待苏炎,丁点不热情”。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是一个笨拙又不好使法子,最后结果也印证了,确实不好使。

  可她为何舍弃别上乘法子不用,单单用了一个最笨?

  就是因为她想将相亲不成功事,交给太子去做,让太子为了她去努力。

  可是等啊,等啊,等到了现在,还是没等来太子丁点消息,没有飞鸽传书,也没有太子下属,更没有苏府打退堂鼓消息,这让一直信心满满林真真,开始有了一点点不自信。

  是什么地方出了错,难道太子压根就没收到她飞鸽传书?

  不可能,来往两年了,每回都成功收到。

  亦或是太子哥哥最近太过忙碌,忙到没时间……没时间拆看她信?

  这个念头让林真真心头一颤,非常非常不舒服,这是与太子相恋两年来第一次有了心慌感觉。

  未知事,总是让人心慌。

  离开窗户,林真真摊开被子躺倒,却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越来越心慌意乱,林真真干脆起身出了禅院,去后山溜达。

  却不想刚来到后山,站定在凉亭里,欣赏后山坡地上各色野花,突然那边林子里蹿出来一个人,居然不是别人,正是苏炎。

  “没想到你也在这,我是欢喜得睡不着,出来溜达,你呢?”苏炎走近,朝她笑。

  林真真一愣,眼下苏炎可比之前苏炎要热情多了,满脸如沐春风笑,看这样子,是已经完全将她当成未婚妻在相处了。

  莫名,林真真生出一丝烦闷,冷着脸回了一句:“我是烦闷得睡不着!”

  苏炎一愣。

  能沉着应对殿试,被皇帝钦点状元人,脑子自然是非常好使,一下子听出了林真真态度里差别。先头坐在登山轿里时,林真真虽然也态度稍微有点冷,但那会子语气里绝对是没有烦躁。

  不像眼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烦得很。

  她在烦什么呢?是烦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来后山散个心,还被他扰了清净吗?

  此时此刻,苏炎一点都没往林真真一点都不想与自己定亲上想。大概是苏炎也是一个自信心爆棚人,一朝中了状元,得了崇德帝亲睐,名利双收,家世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家里人少,自己祖母和母亲又都是非常简单人,非常好相处。

  所以苏炎对自己是很有信心,对林真真一见钟情时,也自信以为林真真也中意自己。

  这也导致听出林真真语气里烦躁时,苏炎没感到心凉,反倒好脾气询问道:“是我打扰你清静了吗?那我自行去下头溜达,那里有鱼,我回来时,给你抓一条好不好?”

  林真真越发冷了脸,这回话也不说,抬起脚就走,给了苏炎一个冷硬背影。

  她想,她都表态如此明显了,苏炎那个状元郎,应该看懂自己不愿意了吧?

  林真真自以为自己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是以背过身走后,真是一眼都没回头再看苏炎一眼。

  哪曾想,苏炎立在凉亭下台阶上,静静目送林真真走远后,对人对事一向特别执着苏炎,还是不将林真真这样态度定义为不想定亲,只是深深察觉她可能遇到了什么别烦心事,不太开心。

  在他这个未婚夫面前,耍小性子。

  作为未婚夫,是,虽然还没有正式交换庚帖定亲,但是即将交换定情信物,苏炎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林真真未婚夫。

  作为未婚夫,苏炎觉得自己有责任安抚林真真情绪,有义务让林真真重获开心,幸福,所以他默默转身,自己一个人去到河边,抓了几条漂亮小鱼给林真真,装在一个临时买来玻璃器皿里,准备等下交换定亲信物时候,也一并作为礼物送给林真真,讨她欢心。

  可谁成想?

  苏炎玻璃器皿带回那几条漂亮小鱼时,一走进屋,就发现祖母和母亲脸色有些不大对劲。

  苏炎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苏夫人已经先说了:“苏炎啊,我和你祖母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觉得……你和林真真不大适合。”

  苏炎一听,有些发懵。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他不就出去了一小会,祖母和母亲态度怎么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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