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眼看着季修铭搂着女孩离开，屋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喘——黎安来此的目的明眼人都知道，这样一个修罗场，还是以季修铭为主角的修罗场，傻子才会去掺合。
季修铭是什么人，盛铭集团的太子爷，如今已经接管了季家大半产业，谁家的生意不得在他眼皮子底下过一遍，这些人恨不得直接施展个隐身术，奈何他们不会。
然后众人就看真有个傻子磨磨蹭蹭地朝黎安走去。
方白戚蹭了好一会儿才蹭到黎安身边，之后站得笔直，一副做了坏事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样子，好在顾言紧跟过来，缓解了尴尬。
在场也就顾言和方白戚认识黎安，在方白戚几次尝试开口中，顾言率先出声：“抱歉，本想让你将修铭接走。”
没有前因后果，没有解释，就好像这种情景早就司空见惯了。
黎安低头笑了笑，而后没头没尾地对顾言说了句：“谢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眼看着黎安走到走廊尽头，方白戚啧啧两声：“这不会上楼去闹吧，刚刚那女孩说是哪个房间来着？我们要不要去看热……不是，去帮忙？”
走廊的灯光很暗，勉强能照亮脚下，唯有尽头电梯前的棚顶几处圆圈，投射出暖黄色的光。
黎安就站在那几束光下，淡黄色的线条过来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
浅驼色的呢大衣出自名家之手，于腰际处有略微收缩，显得腿愈发修长，黎安的脸大半敛在阴影里，纤瘦的下巴几乎与白毛衣融为一体。
顾言半眯着眼睛看着那道人影，说：“不会。”
“什么不会，不会去捉奸？”虽说方白戚知道以黎安的性格，就算季修铭当着他的面做出什么，黎安也不会撒泼，可刚刚季修铭就真他妈当着他的面抱着一个女孩儿走了！
这人的脾气得好成什么样才能没反应？
“还有，他刚刚跟你谢什么？”方白戚问完好一会儿没听到回声，才发现身边早没了人，一转头顾言已经进屋，正要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他赶忙回头追上顾言，“你把话说明白啊，他谢什么？你不会是偷偷摸摸给黎安透露消息，卖了修铭吧？我跟你讲这样不厚道……”
“安静点吧，你有这时间还是得赶紧想想怎么处理今晚的事。”顾言将外套搭在了胳膊上，点了点手表，“1点了，天亮之前这事不处理干净，你猜你明天手里还会剩几张卡，能不能再见到太阳？”
“卧槽，你不说我忘了，我得赶紧打个电话。”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危机，再看看一地的碎酒瓶，方白戚哪里还顾得上黎安怎么样，他决定度过这个危机后一定要去庙里求个符，保命那种。
第二天黎安依旧起的很早，跟从前没什么区别，起床，上班，似乎昨天的一切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干脆利落的分手，往后季修铭身边有什么人都与他无关。
今日项目组将定稿的项目书给黎安又过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由负责人发给研究所，之后黎安又大大小小开了几个会，听报告，提意见，之后还要去顶楼大会议室做汇报。
这一天忙得饭都没空吃。
大会一般会开上两三个小时，结束出来的时候已经七点，黎安毫无意外地被老板兼亲爹的黎崇明拦了下来。
“晚上一起吃个饭。”黎崇明说。
黎安想了想，确实有段时间没和黎崇明吃饭了，无论关系如何，为人子该做的事情黎安从不曾落下。
“还去之前的菜馆？”
那是一家距离公司不远的私房菜馆，黎崇明知道黎安不喜欢回家，所以没有强求必须回去上演一副其乐融融家庭和睦的场面。
每隔一段时间，父子二人都会像今天这样在外面约一顿，吃完之后各回各家。
黎崇明点头：“位置订好了，等会儿收拾一下一起走。”
私房菜馆在一条弄堂里，位置很偏，只有一个深棕色的木门，连个牌匾都没有。
这家店很难约，一般要排上一两个月才能有一个位置。早年老板父亲遇事落魄之际，亏得黎家长辈帮忙才将这个店开起来，因着这点私交，黎家人每次想来吃直接打个电话就行。
小院装扮雅致，进去没走多远是个三层小楼，年头很久了，外面墙上爬满了藤蔓，如今天气冷，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趴在上面，看着有些荒凉。
黎崇明没有去跟老朋友打招呼，而是带着黎安直接上了三楼。
店里每天客人不多，但是厨子一共就两个人，老板和一个助手，这个时候去打扰不太好。
包间门推开，小小的房间里已经坐了个人。那人穿着一件棒球服，带着鸭舌帽，细碎的头发从棒球帽边缘翘起，空荡荡的包间里回荡着游戏的声音。
听见开门声后他没有回头，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黎安进门的动作停在原地，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黎崇明率先进门说：“黎昭说好久没见你了，听说我今天跟你吃饭，非要跟过来一起，坐吧。”
黎崇明坐到主位，指了指身边的空椅子。
黎昭这一局游戏正好打完，应声转过身，冲黎安笑道：“哥，过来坐啊。”
黎安点头寒暄了一句：“长高了不少。”而后坐到黎崇明指着的地方。
虽说黎安和黎昭一半的基因来自同一个人，两人性格却截然不同。
黎安属于那种温润斯文的类型，黎昭则完全相反，是活泼好动那挂，而且活泼过了头。
就像大部分的富二代一样，骄纵肆意，即便面对的是自己亲爹也没个正行，一看就是家里娇惯出来的人。
很快有人进门布菜，吃着饭的功夫，黎昭嘴也没闲着。
“哥，我听说韩家的那个小子现在躺在ICU呢？这是干了什么被揍得这么狠。”
黎安夹菜的动作一顿，而后不动声色夹着一小片菜叶：“不清楚，哪个韩家，怎么了？”
“就那个搞装修的韩家。”家居产业大亨到了黎昭嘴里瞬间成了搞装修的。
通俗点讲倒也没说错。
黎安没有接这茬，倒是黎崇明此时开口：“韩家低调了这么多年，光晟虽说成立年头不久，但在如今这个社会上能站住脚跟自然有他们的能耐。”他说完这句，虚点了下黎昭，“你啊，一天别总看热闹，也别总跟些没出息的厮混，我不求你像你哥一样稳重，至少懂点人情世故。”
黎崇明的话落到黎昭那也就听个响，从来不过脑子，他偏头看着黎安：“昨天听说韩家的那个叫韩，韩……韩什么来着，直接被季修铭扔出去了？好像因为那人给季修铭送了个女人，笑死，那些人不知道……”
“黎昭。”黎崇明突然开口，“饭不好吃，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
黎昭瘪瘪嘴，黎安笑着用公筷给黎昭夹了道菜。
“阿昭如今大学了，对以后工作有什么想法？今年暑假要不要先进公司看看？”
听见此话，黎崇明突然抬头看过来。
黎家如今就这么一个公司，黎崇明却有两个儿子，让黎安进公司时，黎崇明不无在自己退休的时候，想将公司留给黎安之意。
且不说对黎安的愧疚之心，就能力来看，黎昭也不是管理公司的料，与其冒着让黎昭将公司败光的风险，不如让黎安接手，以黎安的性子必不可能亏待自己亲弟弟。
对于黎崇明来说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所以他从来没催着小儿子进公司历练，一方面觉得历练也没什么用，一方面又怕黎安多想。
只是没想到黎安今天自己提了出来。
黎崇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黎昭率先开口：“算了，我进去也是拖后腿，回头给你搞出一堆乱子，爸不得骂死我。”
黎崇明骂了句“没出息”，顺势道：“这混小子能将学校那些事搞明白就不错了，他还是先以学业为主，等过段过几年沉淀沉淀再进公司也不迟。”
黎昭听见这话也不生气，虽是面朝着黎安，却对着黎崇明的方向撇了撇嘴。
黎安笑着摇了摇头。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就是快结束的时候黎崇明电话响了，黎安看着黎崇明的表情就知道来电话的人是谁。
他很识趣地擦了擦嘴：“爸，我吃饱了。”
黎崇明两遍“好”，起身拿着自己的外套：“怎么回，要不爸让司机送你？”
“不了，我回公司开车，您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司机跟了我也有好多年了，放心。”黎崇明拍了拍黎安的肩膀，几个人一起下楼。
此时司机已经等在弄堂外，黎崇明在前面走着，黎昭和黎安落后几步。
黎昭和黎安的关系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是也算不得差。
在黎昭的记忆里，自己这个大哥统共也没回家几次，但是唯那么几次却总是出现的恰到好处，都是黎崇明恨不得打死他的时候，黎安现身破了他的危机。
在黎昭心里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大哥的，即便知道黎安看起来温温柔柔很好说话，其实对谁都保持着距离，哪怕是亲爹，就更不论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黎昭是直性子，喜欢就是喜欢，知道黎安对他没有坏心就好，其余的不重要。
所以他刻意拉着黎安落后几步，压着嗓子小声叫道：“哥。”
“嗯？”黎安应声，“这么小心翼翼……闯祸了？”
黎昭憋了一晚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黎安噎了一下，黎安看着他梗住的样子笑道：“怎么了这是，还是缺钱了？”
“没啊，哪跟哪啊。”黎昭下意识摸了下鼻子，随即咳了一声缓解尴尬，找了半天才找回方才弄丢的严肃，再次拉住黎安的胳膊说，“哥，说正经的，你听说过喻家吗？”
黎安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谁。
喻家就跟当初的黎家一样，曾经盛极一时，不过黎家倒了没两年后也倒了，似乎是集团内部财务出现问题，喻家当家人直接被抓了起来。
“嗯，听说过，怎么了？”
眼看着就要到胡同口，黎昭突然停下脚步，黎安跟着站定，有些不明所以。
“哥。”黎昭眼神飘忽，手指搅动衣襟，憋了半天后说，“我知道你跟季修铭在一起，这是我肯定不会出去乱说，但是我也不想你被骗。就是……”
黎昭犹豫了一下，而后咬着牙一口气说完：“喻家从前好像跟季家是世交，他家一个女孩跟季修铭订过娃娃亲，那女孩和季修铭青梅竹马，似乎前段时间回来，两人很快就要订婚了。”
不知怎么的，黎安听见这话后，眼前突然闪过昨天晚上和季修铭在一起的女孩的脸。
黎安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一口气压在胸腔里怎么都出不来。
他看着黎昭那张从来无法无天，此时却有些忐忑的脸，强压着喉咙里的哽咽，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没事儿，我们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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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众人就看真有个傻子磨磨蹭蹭地朝黎安走去。
方白戚蹭了好一会儿才蹭到黎安身边，之后站得笔直，一副做了坏事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样子，好在顾言紧跟过来，缓解了尴尬。
在场也就顾言和方白戚认识黎安，在方白戚几次尝试开口中，顾言率先出声：“抱歉，本想让你将修铭接走。”
没有前因后果，没有解释，就好像这种情景早就司空见惯了。
黎安低头笑了笑，而后没头没尾地对顾言说了句：“谢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眼看着黎安走到走廊尽头，方白戚啧啧两声：“这不会上楼去闹吧，刚刚那女孩说是哪个房间来着？我们要不要去看热……不是，去帮忙？”
走廊的灯光很暗，勉强能照亮脚下，唯有尽头电梯前的棚顶几处圆圈，投射出暖黄色的光。
黎安就站在那几束光下，淡黄色的线条过来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
浅驼色的呢大衣出自名家之手，于腰际处有略微收缩，显得腿愈发修长，黎安的脸大半敛在阴影里，纤瘦的下巴几乎与白毛衣融为一体。
顾言半眯着眼睛看着那道人影，说：“不会。”
“什么不会，不会去捉奸？”虽说方白戚知道以黎安的性格，就算季修铭当着他的面做出什么，黎安也不会撒泼，可刚刚季修铭就真他妈当着他的面抱着一个女孩儿走了！
这人的脾气得好成什么样才能没反应？
“还有，他刚刚跟你谢什么？”方白戚问完好一会儿没听到回声，才发现身边早没了人，一转头顾言已经进屋，正要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他赶忙回头追上顾言，“你把话说明白啊，他谢什么？你不会是偷偷摸摸给黎安透露消息，卖了修铭吧？我跟你讲这样不厚道……”
“安静点吧，你有这时间还是得赶紧想想怎么处理今晚的事。”顾言将外套搭在了胳膊上，点了点手表，“1点了，天亮之前这事不处理干净，你猜你明天手里还会剩几张卡，能不能再见到太阳？”
“卧槽，你不说我忘了，我得赶紧打个电话。”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危机，再看看一地的碎酒瓶，方白戚哪里还顾得上黎安怎么样，他决定度过这个危机后一定要去庙里求个符，保命那种。
第二天黎安依旧起的很早，跟从前没什么区别，起床，上班，似乎昨天的一切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干脆利落的分手，往后季修铭身边有什么人都与他无关。
今日项目组将定稿的项目书给黎安又过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由负责人发给研究所，之后黎安又大大小小开了几个会，听报告，提意见，之后还要去顶楼大会议室做汇报。
这一天忙得饭都没空吃。
大会一般会开上两三个小时，结束出来的时候已经七点，黎安毫无意外地被老板兼亲爹的黎崇明拦了下来。
“晚上一起吃个饭。”黎崇明说。
黎安想了想，确实有段时间没和黎崇明吃饭了，无论关系如何，为人子该做的事情黎安从不曾落下。
“还去之前的菜馆？”
那是一家距离公司不远的私房菜馆，黎崇明知道黎安不喜欢回家，所以没有强求必须回去上演一副其乐融融家庭和睦的场面。
每隔一段时间，父子二人都会像今天这样在外面约一顿，吃完之后各回各家。
黎崇明点头：“位置订好了，等会儿收拾一下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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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很难约，一般要排上一两个月才能有一个位置。早年老板父亲遇事落魄之际，亏得黎家长辈帮忙才将这个店开起来，因着这点私交，黎家人每次想来吃直接打个电话就行。
小院装扮雅致，进去没走多远是个三层小楼，年头很久了，外面墙上爬满了藤蔓，如今天气冷，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趴在上面，看着有些荒凉。
黎崇明没有去跟老朋友打招呼，而是带着黎安直接上了三楼。
店里每天客人不多，但是厨子一共就两个人，老板和一个助手，这个时候去打扰不太好。
包间门推开，小小的房间里已经坐了个人。那人穿着一件棒球服，带着鸭舌帽，细碎的头发从棒球帽边缘翘起，空荡荡的包间里回荡着游戏的声音。
听见开门声后他没有回头，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黎安进门的动作停在原地，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黎崇明率先进门说：“黎昭说好久没见你了，听说我今天跟你吃饭，非要跟过来一起，坐吧。”
黎崇明坐到主位，指了指身边的空椅子。
黎昭这一局游戏正好打完，应声转过身，冲黎安笑道：“哥，过来坐啊。”
黎安点头寒暄了一句：“长高了不少。”而后坐到黎崇明指着的地方。
虽说黎安和黎昭一半的基因来自同一个人，两人性格却截然不同。
黎安属于那种温润斯文的类型，黎昭则完全相反，是活泼好动那挂，而且活泼过了头。
就像大部分的富二代一样，骄纵肆意，即便面对的是自己亲爹也没个正行，一看就是家里娇惯出来的人。
很快有人进门布菜，吃着饭的功夫，黎昭嘴也没闲着。
“哥，我听说韩家的那个小子现在躺在ICU呢？这是干了什么被揍得这么狠。”
黎安夹菜的动作一顿，而后不动声色夹着一小片菜叶：“不清楚，哪个韩家，怎么了？”
“就那个搞装修的韩家。”家居产业大亨到了黎昭嘴里瞬间成了搞装修的。
通俗点讲倒也没说错。
黎安没有接这茬，倒是黎崇明此时开口：“韩家低调了这么多年，光晟虽说成立年头不久，但在如今这个社会上能站住脚跟自然有他们的能耐。”他说完这句，虚点了下黎昭，“你啊，一天别总看热闹，也别总跟些没出息的厮混，我不求你像你哥一样稳重，至少懂点人情世故。”
黎崇明的话落到黎昭那也就听个响，从来不过脑子，他偏头看着黎安：“昨天听说韩家的那个叫韩，韩……韩什么来着，直接被季修铭扔出去了？好像因为那人给季修铭送了个女人，笑死，那些人不知道……”
“黎昭。”黎崇明突然开口，“饭不好吃，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
黎昭瘪瘪嘴，黎安笑着用公筷给黎昭夹了道菜。
“阿昭如今大学了，对以后工作有什么想法？今年暑假要不要先进公司看看？”
听见此话，黎崇明突然抬头看过来。
黎家如今就这么一个公司，黎崇明却有两个儿子，让黎安进公司时，黎崇明不无在自己退休的时候，想将公司留给黎安之意。
且不说对黎安的愧疚之心，就能力来看，黎昭也不是管理公司的料，与其冒着让黎昭将公司败光的风险，不如让黎安接手，以黎安的性子必不可能亏待自己亲弟弟。
对于黎崇明来说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所以他从来没催着小儿子进公司历练，一方面觉得历练也没什么用，一方面又怕黎安多想。
只是没想到黎安今天自己提了出来。
黎崇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黎昭率先开口：“算了，我进去也是拖后腿，回头给你搞出一堆乱子，爸不得骂死我。”
黎崇明骂了句“没出息”，顺势道：“这混小子能将学校那些事搞明白就不错了，他还是先以学业为主，等过段过几年沉淀沉淀再进公司也不迟。”
黎昭听见这话也不生气，虽是面朝着黎安，却对着黎崇明的方向撇了撇嘴。
黎安笑着摇了摇头。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就是快结束的时候黎崇明电话响了，黎安看着黎崇明的表情就知道来电话的人是谁。
他很识趣地擦了擦嘴：“爸，我吃饱了。”
黎崇明两遍“好”，起身拿着自己的外套：“怎么回，要不爸让司机送你？”
“不了，我回公司开车，您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司机跟了我也有好多年了，放心。”黎崇明拍了拍黎安的肩膀，几个人一起下楼。
此时司机已经等在弄堂外，黎崇明在前面走着，黎昭和黎安落后几步。
黎昭和黎安的关系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是也算不得差。
在黎昭的记忆里，自己这个大哥统共也没回家几次，但是唯那么几次却总是出现的恰到好处，都是黎崇明恨不得打死他的时候，黎安现身破了他的危机。
在黎昭心里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大哥的，即便知道黎安看起来温温柔柔很好说话，其实对谁都保持着距离，哪怕是亲爹，就更不论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黎昭是直性子，喜欢就是喜欢，知道黎安对他没有坏心就好，其余的不重要。
所以他刻意拉着黎安落后几步，压着嗓子小声叫道：“哥。”
“嗯？”黎安应声，“这么小心翼翼……闯祸了？”
黎昭憋了一晚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黎安噎了一下，黎安看着他梗住的样子笑道：“怎么了这是，还是缺钱了？”
“没啊，哪跟哪啊。”黎昭下意识摸了下鼻子，随即咳了一声缓解尴尬，找了半天才找回方才弄丢的严肃，再次拉住黎安的胳膊说，“哥，说正经的，你听说过喻家吗？”
黎安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谁。
喻家就跟当初的黎家一样，曾经盛极一时，不过黎家倒了没两年后也倒了，似乎是集团内部财务出现问题，喻家当家人直接被抓了起来。
“嗯，听说过，怎么了？”
眼看着就要到胡同口，黎昭突然停下脚步，黎安跟着站定，有些不明所以。
“哥。”黎昭眼神飘忽，手指搅动衣襟，憋了半天后说，“我知道你跟季修铭在一起，这是我肯定不会出去乱说，但是我也不想你被骗。就是……”
黎昭犹豫了一下，而后咬着牙一口气说完：“喻家从前好像跟季家是世交，他家一个女孩跟季修铭订过娃娃亲，那女孩和季修铭青梅竹马，似乎前段时间回来，两人很快就要订婚了。”
不知怎么的，黎安听见这话后，眼前突然闪过昨天晚上和季修铭在一起的女孩的脸。
黎安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一口气压在胸腔里怎么都出不来。
他看着黎昭那张从来无法无天，此时却有些忐忑的脸，强压着喉咙里的哽咽，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没事儿，我们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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