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竹笋乳鸽粥 三更合一,上本欠账补更。……_如何为始皇崽耕出万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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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竹笋乳鸽粥 三更合一,上本欠账补更。……

  “君上居然要来。”蒙武双手抱头。

  “太子为何不拦着君上好吧,太子不可能拦得住君上。”李牧单手扶额。

  朱襄唉声叹气“南方湿热,如果君上不适应怎么办就算君上适应这里的气候,路途如此遥远,君上太过劳累生病怎么办”

  嬴小政扫了一眼听到曾大父要来就露出了不中用表情的大人们,道“现在抱怨也没用。曾大父已经在路上,不日就将到达。有那个时间抱怨,不如想想怎么迎接。”

  朱襄把嬴小政提到膝盖上揉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该抱怨的时候还是要抱怨,这是解放压力的一种方式。”

  嬴小政道“那你们继续抱怨。”

  朱襄看着嬴小政张嘴时露出的门牙豁口,郁闷地道“政儿啊,你现在说话漏这么大的风,为何吐词还是如此清楚我还等着政儿口齿不清的时候好嘲笑你。”

  嬴小政使劲拧了一下舅父的胳膊,难得把朱襄真的拧疼一次。

  李牧放下手“政儿说得对,没空抱怨了,得先整理一处君上能住得下去的行宫。”

  蒙武愁眉苦脸“现在根本来不及修。”

  朱襄道“简单,随便弄个白墙青瓦的院子,我住进去,让君上和我一起住。”

  李牧和蒙武“”这与你住不住进去有什么关系

  嬴小政想了想,理解了舅父的意思“短时间内在吴城建成一座可供曾大父居住的行宫不太可能,只能将别人的宅院整修一番,比不上行宫。但既然都比不上,不如放弃富丽堂皇,将院落弄得舒适一些,曾大父也会住得舒心。”

  他见李牧和蒙武仍旧不理解,说透彻了一些“既然无法修行宫,不如就让曾大父像当初在别庄与我和舅父同住一样。舅父和我先住进去,这主意就是舅父和我出的,曾大父不会想到其他人慢待他。”

  李牧和蒙武终于明白了嬴小政话中的话。

  朱襄将秦王当作普通长辈,所以他如果整修出一个舒适典雅的小院落与秦王同住,秦王不会责怪其他人慢待他的想法。

  比起绞尽脑汁弄出一个不伦不类的行宫,不如让秦王这次微服私访显得更加“微服”。

  “说来君上是打着谁的旗号过来”蒙武问道,“密诏里没写。”

  虽然咸阳都知道秦王出宫了,但这里的人不知道秦王来访,所以秦王仍旧是微服私访。

  朱襄道“君上说,等到了就知道了。”

  李牧再次扶额“君上真是”他能不能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和年龄啊

  朱襄笑道“当年秦王还偷偷来到野王募兵,并在长平督战呢。现在至少秦王是在我们打完仗后才来。”

  李牧嘴角微抽,心里倒是对这个君上又多了几分敬意。

  “虽然秦王现在是微服,但身份很容易暴露,说不定会引来楚军。”李牧换了个话题,“即便楚人放弃了江东之地,但听闻秦王前来,就不一定不会出兵了。”

  “这倒是。”朱襄道,“护卫君上和防备楚人的事只能靠你们俩了,我就和政儿就只负责陪着君上吃喝玩乐,对不对政儿”

  嬴小政知道舅父又在使坏,眉眼弯弯,酒窝浅浅地笑道“对”

  看着这一对舅甥极其相似的满怀恶意的笑容,李牧和蒙武同时叹气。

  为什么长辈不在朱襄又想挨戒尺了

  得知秦王会来之后,朱襄就慌张了很短的一会儿,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李牧见朱襄想把接待秦王的事全部丢给他和蒙武,立刻和蒙武把朱襄架着丢到秦王即将居住的院落,让朱襄负责督修院落。

  “你的弟子们已经能熟练指导种田,水利之事也已经有人负责。君上即将居住的院落最为重要,必须由你亲自监督修建。”李牧一顶高帽子给朱襄扣上,不准朱襄乱跑。

  嬴小政跟在朱襄屁股后面跑了几天工地,觉得太过无聊,便回屋看书。

  咸阳学宫的弟子们总结了这一路的收获,一边干活一边写成书稿,嬴小政正在“检查”他们书稿中有没有“违禁之语”。

  比如有一个学宫弟子记载朱襄的言论,写什么“政儿小短腿胖墩墩”,必须焚毁

  待院落修好时,吴城的春耕已经结束,秦王的双脚终于踏上了吴城的土地。

  朱襄见船上抬下一个人,眼泪立刻滚了出来,冲上去道“君稷翁,你生病了可还好”

  担架旁边一老翁抬头“啊我很好,没生病。”这竖子,居然胆敢直呼寡人名字

  朱襄止住脚步,抹了一把眼泪“啊”

  子楚咬牙切齿“这才过去多久,你就认不出我的脸了”

  朱襄仔细瞅了一眼,乐道“我不是认不出你,是没看到你毛领里的脸。哈哈哈哈政儿快来看,你的阿父又病倒了”

  子楚“”我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结识这样可恶的友人

  嬴小政眨巴眼“阿父辛苦了。”

  子楚瞥了嬴小政一眼,心情十分复杂。因为他看出了嬴小政眼中真切的关心。

  原本感情冷淡的儿子开始担忧他,而挚友却在那里“哈哈哈”。

  “我该怎么称呼”朱襄无视了虽然躺着但面色红润的子楚,凑到秦王身边小声问道。

  秦王压低声音道“你不都叫我稷翁了”

  朱襄道“那不是直呼君上名字了吗不太好吧”

  秦王白了朱襄一眼。你都叫出来了,还说不好

  秦王道“我是公子子楚的门客和老师稷翁。他们又不知道是哪个稷,不算名字。”

  嬴小政立刻甜甜撒娇“稷翁,政儿好想你”

  秦王眉开眼笑,将嬴小政抱起来“稷翁也想政儿。哎呀,政儿换牙了,要长大了。”

  嬴小政咧开嘴,指着自己的牙齿道“已经掉了四颗,很快就能全部换完。政儿会迅速长大”

  秦王夸赞道“真厉害不愧是政儿”

  曾祖孙二人笑着往前走,秦王抱着小胖墩政儿连气都不喘一下,就像是没有经历旅途劳累似的。

  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行礼的李牧和蒙武听到秦王自我介绍后,才过来一一行礼。

  秦王给了朱襄一个“你去照顾子楚”的眼色,与李牧、蒙武攀谈。

  朱襄戳了戳躺着的子楚的脸“你看看稷翁,你不羞愧吗”

  子楚咬牙切齿道“我没生病,晕船”

  朱襄无声大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子楚深呼吸了几下,道“扶我起来。”

  朱襄将子楚扶起来“你既然能走,为什么要躺着下来。”

  子楚有气无力道“四肢无力。”

  朱襄无语“那你起来干什么躺回去。”

  子楚嘀咕“丢脸。”

  朱襄乐道“你现在不丢脸不过确实躺着更丢脸。”

  他蹲下“上来。”

  子楚“啊”

  朱襄回头“我背你上马车,比被人抬着上马车有面子一点。等到了家,我先给你做个轮椅你再出门。”

  “回去休息一下就好,用不上轮椅。”子楚想了想,确实被人背着比被人抬着稍稍有面子点,便在仆从的搀扶下趴到了朱襄的背上。

  朱襄能背一箩筐谷子,背子楚不在话下。他甚至觉得子楚比谷子还轻一些。

  “稷翁,你们慢慢聊,我先带夏同回去休息。”朱襄毫不客气道。谁让秦王现在不是秦王呢

  秦王单手抱着嬴小政,另一只手摆了摆“你好生照顾子楚,待子楚身体好了带他四处逛逛,我有李牧、蒙武和政儿陪着就成,不用管我。”

  “政儿,照顾好稷翁。”朱襄道。

  嬴小政抱着秦王的脖子,严肃点头道“舅父放心。阿父好好养身体。”

  子楚都已经丢过脸了,也懒得再逞强,声音微弱道“好。”

  于是在外围根本没资格凑上来的当地吴越贵族的围观下,朱襄将子楚背出了围观的人群,在吴越贵族遗憾的眼神中登上了马车。

  朱襄把子楚背着,就是因为迎接的人太多把码头堵了。很多人都在猜测这次三位秦国高官亲自来隆重迎接的贵客是谁,想要趁机露个脸,最好找到机会攀谈。

  把子楚从人群中抬出去,不如朱襄亲自将他背出去,让他的脸面稍稍好看一些。

  “你怎么来了”朱襄把子楚背到马车上后,替子楚把了把脉,看了看眼睑,眉头紧皱,“你没告诉秦王你晕船晕船严重了也会死人你不要命了”

  子楚见朱襄关上马车门立刻变脸,才明白朱襄刚才的“嘲笑”,是不想让秦王看出朱襄的抱怨。

  他立刻解释“我以前没有晕船的症状,待天气热起来后身体有些不适,又坐了太久的船,才有一点晕,不过也不严重,放心。”

  “我到了秦国之后,哪次和你久别重逢你不是病着你上次去戎狄也是被抬着回来,这次来吴城又是被抬着出来,你让我怎么放心”朱襄压低声音骂道,“我说了多少次,命没了,你现在追求的什么都没了,你就是不听劝你对你的身体没有一点数吗秦王让你来,你就跟着来”

  子楚苦笑“真的只是轻微晕船你还会把脉了”他赶紧转移话题。

  朱襄祛湿的茶递给子楚“学了些皮毛,勉强能应对一些简单病症,免得身体不适的时候没办法急救。”

  子楚道“你真是什么都能学。”

  朱襄骂道“都说久病成医,你能不能学一点”

  子楚“”转移话题失败。

  他叹了口气,一边喝着祛湿的茶,一边听朱襄骂了他一路。

  若是对其他人,子楚能说出很多解释的话。但对朱襄,他完全不敢狡辩。

  秦王选他一同出门,除了他的身份最好为秦王打掩护之外,也有王位继承上的考量。

  秦王此次出行,最坏的后果就是中途病逝。虽然太子柱坐镇咸阳,手握监国大权,但秦王疑心病很重,仍旧要预防他病逝在远方,有人捏造他的遗诏挑起王位争夺。

  太子柱的王位肯定很稳固,但他看中的再下两代继承人子楚和政儿却不一定。所以秦王要将子楚留在身边,好在他意外崩逝时与太子柱一内一外迅速稳定局势。

  所以别说子楚之前真的没有晕船的迹象,即便有,子楚躺也要躺着一起来。

  以朱襄才智,自然能很快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子楚才无话可说。这确实是他自己跟来的。

  秦王让他一同出行的目的就是进一步巩固他的继承权,如果他生病了就本末倒置,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生病为理由留下,秦王会另想办法,比如让蒙武或者朱襄承担他的角色。

  待朱襄骂口渴了,使劲灌水的时候,子楚才开口道“喝了点茶,我已经好多了。你听我说话声音都中气十足。”

  朱襄白了子楚一眼“政儿出门在外都没掉秤,你好好的在咸阳养着,又瘦成了一把骨头。”

  “首先,朱襄你以前说的,只有说小猪崽的时候才说掉秤。”子楚见朱襄骂完后已经消气,语气随意起来,“再者,我只是在船上时有点吃不下东西,才稍稍消瘦了一些而已。”

  “我收了些没毒的菌菇,又挖了春笋,给你做顿爽口的开开胃。”朱襄通过自己浅薄的医学知识观察,子楚应该是湿气太重身体不适后引发的晕船,先用时鲜蔬菜用姜蒜醋烹饪祛湿开胃,至于辣椒,得看子楚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好,听着就有食欲。”子楚抱怨,“我是再也不想吃鱼了。君上每天都在钓鱼,还偏偏每天都能钓上来鱼。我真是闻到鱼味都想吐了。”

  朱襄道“看来你晕船,还有每天吃鱼,吃腻后引发食欲不振的缘故。放心,保证桌子上没有鱼。虾吃吗”

  子楚使劲摆手“水里的东西都不想吃。”

  朱襄道“海带海草还是可以用来调味,十分鲜美。”

  子楚道“有鱼腥味的不吃,其他你随意。”

  他搓了搓手,抱怨道“我就不该和你学做菜。君上钓上来的鱼不放心其他人烹饪,非让我看着膳夫一起做。”

  朱襄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那你的手估计都被鱼腌入味了,回去给你找几瓶政儿护手护脸的油膏擦擦。君上怎么每日吃鱼都不腻”

  子楚一脸生无可恋“我也很想知道原因。”

  朱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下马车的时候,他就不再生子楚的气了。

  他知道子楚对权力的渴望,知道子楚在走上秦王这条荆棘之路上的步履维艰。子楚在通向秦王的道路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哪怕已经获得了极大优势,也生怕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哪怕比起历史中的嬴政,子楚走向秦王的道路都要更为艰难。

  因此在子楚认为自己撑得住的时候,哪怕会生病受伤,他也一定会走在最为“正确”的路线上,朱襄若气不消得快一些,早就被子楚气死了。

  还好自家政儿不像子楚。

  “这院落倒是别致。”子楚一进居住的院落,就喜欢上了。

  “只有苏吴城附近才能有这样的景致。”朱襄介绍道,“小桥流水,白墙青瓦,翠竹葱葱,是不是看着心情就很舒畅”

  朱襄“装修”的小院落,用上了他后世见过的苏州园林一些取景技巧,讲究的就是一个小巧别致,用上了许多南方才有的植物,给从秦国而来的秦王一点小小的“异域震撼”。

  子楚的审美和老秦王差不太多。子楚都满意了,老秦王一定也会满意。

  子楚扒拉了一下灌木丛,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在院落里的平整地上种菜。”

  朱襄扶着子楚道“那是。我种的这些菜也能算珍稀植物,还能随时现吃现采,不比从别庄远远运来的菜新鲜你先休息,等你能自己走路了,我给你介绍。”

  子楚道“好。”

  水早已经烧好,朱襄吩咐人伺候子楚洗澡,他撸起衣袖给子楚做点粥垫肚子。

  朱襄翻了翻厨房的食材,发现这次送竹笋的人,居然还采到了一种珍惜野菌竹荪。

  竹荪看上去就像是白色塑料网,是一种名贵菌类,多生长在竹林中,味道十分鲜美。朱襄在后世吃竹荪的时候,一般直接喝竹荪青瓜汤,将竹荪鲜美清淡的口感发挥到极致。

  这里没有青瓜即小黄瓜,朱襄想了想,用鸽子吊了个高汤,加入竹荪和竹笋炖煮至软烂后将鸽子取出。

  朱襄戴上用开水烫过的棉布手套,将鸽子肉撕下来,切成肉末。

  他又将鸽子汤滤出来,把里面还完整的竹荪和竹笋挑出来洗干净切碎。

  之后朱襄拿出砂锅,将鸽子肉末、切碎的竹荪和竹笋放进去,倒入滤清的鸽子汤,再抓两把米,盖上盖子小火煨煮。

  等瓦罐粥沸腾时,朱襄一边往里面放盐,一边沿着顺时针搅拌,防止粥煳底。

  子楚洗完澡出来时,瓦罐粥已经熬好。

  朱襄从坛子里摸出一把青菜切丝,拌上几滴芝麻油和辣椒油,和瓦罐粥一同端了出去。

  食欲不振的子楚一闻到瓦罐粥的味道,就意识到自己不是真的食欲不振,只是很久没吃到好吃的东西。

  “这个咸菜比你给我送来的咸菜滋味不同。”子楚在友人面前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边就着泡菜喝粥一边道。

  朱襄介绍“我给你送来的是干咸菜,这个是泡菜,虽然都是用盐腌制,腌制方法不同,口感自然不同。这个泡菜里我放了生姜、辣椒、花椒,泡几日就拿出来吃,不泡太熟,吃上去特别爽口。”

  子楚道“怪不得舌尖有点麻。这个红油没有茱萸油的苦涩,就是你说的辣椒油”

  朱襄道“吃不惯辣椒,我给你换一叠。”

  子楚护住泡菜“吃得惯。”

  朱襄狐疑“该不会御医让你忌口,你已经很久没吃辣了”

  子楚立刻道“没忌口”

  朱襄明白,御医肯定让子楚忌口了。

  不过就几滴辣椒油,不会碍事,朱襄见子楚吃得欢,便假装被骗了。

  只要能吃得下东西,吃下几滴辣椒油的后果不会太严重。

  吃饱肚子后,子楚感觉身体终于有了力气。

  他在船上睡多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便由朱襄陪着一边散步,一边询问朱襄离开咸阳后的经历。

  虽然朱襄有送信回咸阳,但信上能说的,和见面后朱襄说出来的内容自然会有所不同。

  比如朱襄不会在信上详细写政儿第一次掉牙的时候张若、蒙武、李牧差点被吓死。

  子楚笑道“连张卿都成为你的友人了”

  朱襄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道“是长辈,不是友人。”

  子楚道“我看你之前的上书,明明对蜀郡郡守不是很满意。”

  朱襄道“我对事不对人,蜀郡确实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张公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极致也是事实。以前蜀郡需要张公这样能率兵打仗的郡守,现在蜀郡需要李冰那样的能搞基础建设、能抚民的郡守,他们都没有高下之分。”

  子楚道“你撒谎,你明明认为李冰更厉害。”

  朱襄笑道“等李冰把分水堤坝修好之后,我才能这么说。”

  子楚问道“这也是一种对事不对人”

  朱襄道“对。来了海边怎么能不吃海鲜,等你不再厌恶鱼腥味了,我带你去吃海鲜。政儿特别喜欢吃一种沙滩上的虫子”

  “停”子楚骂道,“你不要老带政儿去吃奇奇怪怪的东西”

  朱襄摊手“夏同,你要学政儿,什么都能吃,这样才长得壮。我看政儿再长几年,都能把你单手拎起来扛肩膀上了。”

  子楚嘴角抽搐“把亲父拎起来扛肩膀上的是什么不孝子”

  朱襄道“逃难的时候”

  子楚的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我都要被政儿扛在肩膀上逃难了,你怎么不说秦国亡了”

  朱襄认真道“夏同,别担心,你一定活不到秦国灭亡的时候。”

  子楚忍无可忍,连着剑鞘一起把剑举起来。

  朱襄躲闪“你现在还是个病秧子,小心没打到我,你自己先倒了哎不信是吧看招”

  他就地一滚,从地上捡起一根可能是嬴小政玩乐之后随手丢在地上的木棍,与子楚对战。

  两人噼里啪啦打起来,肚子饿了回家吃饭的秦王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笑骂道“这两人只要凑一起,岁数就退化得和政儿一样”

  嬴小政牵着曾大父的手,不满道“政儿比阿父和舅父老成”

  秦王点头赞同“是,政儿比这两竖子好多了。”

  蒙武对李牧道“每次看到公子子楚和朱襄打架,我就想起朱襄自己对其的评价,菜鸡互啄。”

  李牧叹气道“他自己都知道,就是不肯好好学剑。”

  蒙武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无论是公子子楚还是朱襄都已经很努力地学剑了,只是天赋太差”

  李牧道“我想他们还是一定有一些天赋,不至于。”

  嬴小政回头“老师,阿父和舅父听不到,不用安慰他们。”

  秦王大笑。

  听到了秦王的笑声,子楚和朱襄才停下来。

  子楚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被朱襄扶住。

  “稷翁,我熬了些粥,先垫垫肚子,之后吃山珍”朱襄道,“我只熬了稷翁的粥,你们不准喝特别是你,政儿”

  嬴小政气得跳脚“什么叫特别是你政儿”

  秦王笑道“我乐意让政儿一起喝,走,政儿,带稷翁去喝粥。”

  嬴小政对朱襄做了个鬼脸,雄赳赳气昂昂带着秦王去厨房。

  朱襄继续嚷嚷“稷翁,别让政儿喝,喝多了吃不下晚饭”

  嬴小政道“吃得下”

  秦王道“你管好子楚,政儿我管。”

  等秦王走远了,朱襄才对留在原地的蒙武和李牧嘀咕“你管把政儿管得和夏同一样瘦”

  李牧扶住子楚另一边肩膀“你还好吗”

  蒙武小声道“你病体未愈,和朱襄怄什么气真气不过,让我们来帮你。他怎么惹你了”

  朱襄抢先道“我说他活不到秦国灭亡的时候,他就发怒了,真是莫名其妙。”

  子楚“”x的,又想拔剑了

  四位友人终于又凑一起,他们在秦王回来之前,先围着桌子聊了一会儿。

  子楚对李牧此次打仗细节十分感兴趣,李牧谦虚地描述了一下,被子楚笑斥为还不如不谦虚,越谦虚越浮夸。

  秦王学着嬴小政,在厨房喝饱了粥之后,才大摇大摆地来找朱襄。

  他老远就听到了这四个年轻人活力充沛的谈笑声,脸上不由浮现慈祥和放松的笑容。

  秦王感叹道“自从朱襄离开咸阳后,这样的声音,我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嬴小政道“肯定,舅父太过吵闹。”

  秦王低头看着嬴小政道“政儿终于要长大了,已经开始长个子了。”

  嬴小政仰着下巴得意道“我很快就能追上阿父和舅父。”

  “那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秦王道,“离开咸阳后,有好好读书吗”

  嬴小政道“不仅有好好读书,还有很多人给政儿写书。咸阳学宫的弟子说要给舅父编一本语录,舅父编写了许多神话故事,都很有趣。”

  秦王惊讶道“他们都开始为朱襄编书了”

  嬴小政点头“舅父也看了,也说很有趣,看着就像是写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大部分话他都不记得自己说过。”

  秦王先是一愣,然后莞尔。

  嬴小政摇头晃脑连连叹气“舅父记不得可能是舅父记忆力不够好,但不同学子记录的舅父同一时刻的言行也很难一致,真是看得特别有趣。我以后也编一本我记忆中的舅父语录好了,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我没说过。”

  秦王按了按嬴小政晃来晃去的小脑袋,笑道“好,以后政儿也编一本书。”

  秦王感叹了一声,道“编书啊。如果我有闲暇,很想听从朱襄的建议,召集天下贤才将各国孤本编撰抄写在一起,为后世保存典籍,一定会在后世留名。”

  嬴小政道“曾大父后世留名的事做得太多了,不差这一件。”

  “叫稷翁,现在习惯这么叫,免得在外面不小心口误。”秦王又按了一下嬴小政的脑袋,“人总是很贪心,不会满足于现在的成就。”

  嬴小政可怜兮兮道“稷翁,你还是少做些事吧。你把能后世留名的事都做了,政儿做什么编书的事让政儿来。”

  秦王捏了一下嬴小政的小鼻子“你能做的事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稷翁来搓麻将补我的缺”朱襄起身相迎,“政儿教你,我去做饭。”

  秦王疑惑“何为麻将”

  朱襄道“一种棋牌,至于为什么叫麻将我随便取的,叫雀牌,吊牌也行。”

  秦王走近后一看,这四人在桌边一边谈笑,一边还玩着一种没见过的棋牌。

  他疑惑道“子楚,你怎么也会”

  子楚道“打了几把就回了。”

  秦王生出了一些兴趣“好,我来试试。政儿帮稷翁。”

  嬴小政在秦王怀里端坐“交给我一定把阿父、老师和蒙伯父打得稀里哗啦”

  秦王捏了一下嬴小政的嘴唇,把嬴小政捏成了鸭子嘴“不要学你舅父说话。”

  朱襄走之前还贫了一句“我养大的他,他不学我学谁”

  贫完就跑,真刺激。

  秦王摇头轻叹“我还以为他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性子会沉稳一些,怎么还是这么跳脱”

  嬴小政老气横秋道“舅父的性格可能一辈子都改不了了。唉,真让人担心。”

  子楚瞥了装老成的嬴小政一眼。

  许久不见,嬴小政装小孩装得比年幼时更得心应手。

  秦王学会了打麻将;朱襄做出了一桌山珍宴,把采来的野菌全用光了。

  第二日,老当益壮的秦王继续与李牧、蒙武和嬴小政出门,他这个门客要替生病的公子子楚视察舟师军营。

  被丢下的子楚酣睡了半日,起床时听闻秦王已经离开,尴尬得满脸通红。

  “你是君上的孙子,君上关心你,你尴尬什么”朱襄剥好橘子后分给子楚一半,“怎么不习惯给人当孙子了”

  子楚差点把橘子捏爆。朱襄越来越“会”说话了,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他想拔剑砍人。

  朱襄坚持子楚身体不好,激素失调,易躁易怒,需要多喝黄连。

  子楚差点又和朱襄打起来。

  因为秦王特意照顾,子楚只好留在小院中休息了一整日。

  当晚秦王没有回来,大概是宿在军营了。

  朱襄不由感慨,看看人家秦王,身体和精力都贼棒。

  第二日,子楚歇不住了,让朱襄带着去参观吴城。

  他还是第一次来到水网密布的城池,十分好奇。

  “听你说水中钉螺有水蛊,蚊虫也会传染疾病”子楚观察着城中的小河,“如果将秽物直接倒入河中也容易造成饮水污染”

  朱襄道“对,所以新修城池时一定要注意下水道系统,即使排污水,也要时时刻刻注意河中污染情况。”

  子楚道“要给整个城池铺满下水道很难。咸阳城翻修的时候,可以在宫城附近先试试看。”

  朱襄叹气“我知道,不可能给整个城池都铺设完善的下水道系统,以现在秦国的人力物力消耗不起,技术也达不到,只能尽力而为。比如保持街上干净,重要街道修公厕,不准随意大小便。公厕粪便可以用来卖,还挺赚钱。”

  子楚一脸嫌弃“谁来卖难道让官府卖”

  朱襄挤眉弄眼“你别嫌弃,你知道古时有个小国的国君专门垄断了都城的粪便运输,成了都城里的粪霸吗”

  子楚更嫌弃了“就算与民争利,也该是官吏以官府的名义做,赚的钱入库房,怎么国君还亲自派人做这些国君还缺这点钱”

  朱襄道“可能真的缺哈哈哈哈。”

  子楚摊手“真的缺就没办法了,真丢脸。”

  朱襄再次大笑,向先代国君吐槽后世皇帝真的太好玩了。

  他又吐槽了后世其他皇帝在城建上的骚操作,比如秦始皇。

  秦始皇不知道何为城市容量,迁天下豪富入咸阳,把咸阳打造成一个超大的都城。咸阳附近不能满足咸阳人口的需求,只好大量向外地调集物资,造成徭役过重和浪费。

  子楚再次骂那个不知道哪国的小国君当国君当得真糙,连这个都没考虑到。

  正讨好老秦王的嬴小政打了好几个大喷嚏,揉揉鼻子,总感觉有人说他坏话。

  朱襄和子楚说城建和城中疫病防治时,秦王登上了李牧舟师的“旗舰”楼船。

  他轻轻抚摸楼船的旗杆,心中生出万丈豪情,命李牧找画师将楼船画下来。

  嬴小政打着喷嚏还拍马屁,说应该画“秦王视察舟师图”。现在不透露身份画不了,等回宫后让宫廷画师根据从这里带回去的画作润色。

  “这就是朱襄用火药做的霹雳车”秦王围着霹雳车转了好几圈。

  李牧立刻道“是我做的,朱襄只用火药开山,并未做过兵器。”

  秦王沉默地看着李牧,眼中晦暗不定,嘴角下撇。

  李牧抱拳“稷翁可询问工匠,确实是牧的功劳。牧怎敢与长平君争功”

  秦王沉默了许久,在李牧躬着的背上已经被冷汗打湿时,才道“王不会让朱襄上战场,李将军多虑了。继续和我说说这霹雳车。”

  李牧恭敬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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