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准备参加
斐月端坐着，纹丝不动，嘴中只道，“什么品花会？”
斐棠神情傲慢道，“我料你这个乡下长大的，也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品花会。京城每月都会有赏花会，此次花会定在三日后，太清湖旁边，母亲让我来通知你。”
不过是借着赏花的名头，让京中闺阁女子跟公子哥们见个面，附庸风雅，舞文弄墨而已。
前世她还在季家做小姐的时候，都数不清自己主持了多少场这种性质的花会。
她如今正好去了那个贵家小姐的身份，更不愿意浪费时间去什么花会，“我身体不适，还是下次吧。”
斐棠冷笑一声，“你身体不适，这事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且你当我愿意跟你一起去呀？要不是父亲吩咐了，我才不来你这破地方呢。”
她说完后，似是想起来上次来这里回去后的“经历”，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那盒脂粉自己才起了的疹子但不管如何，她已经认定就是斐月动的手脚。
“你要是不想去，就自己找父亲说去！”
斐棠不想再在这院子再多呆，理直气壮地甩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小刀没有得到斐月的命令，只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斐棠走出院门，一抬头，正好看见从府外赶回来的小蝶，“哼。”
小蝶赶紧侧过身，低下头行礼，待斐棠走得远了，她才回到院儿里。
“娘子，刚刚二小姐来过了？”
斐月“嗯”了一声，道，“叫我三日后去参加品花会。”
闻言，小蝶微微吃了一惊，“这还是头一回呢，娘子可要好生准备准备。”
斐月不禁嘴角勾了一抹冷笑，“她们母女想必是已经准备了万全了，我们再怎么准备，定然也抢不得她们两姐妹的风头去。”
她又瞧见小蝶是空着手回来的，不禁想起刺绣一事，只转了话头道，“绣房那边是如何说的，帕子跟团扇都收下了？”
小蝶面上露了喜色出来，狂点了好几次头，“收下了收下了，不但如此，绣房的掌柜还亲自出来看了，直说娘子绣得灵动呢！”
斐月微微一笑，算是放下心来，为了避免被前世认识的人看出自己的绣工，她还故意往差了些绣的，不过，她把水平也控制在跟中上等的绣娘一般，总算也不辜负了别人付的报酬。
小蝶补充道，“掌柜的还特意叫我跟娘子说，让你得空多绣一些。”
“那便好。不过，你得跟掌柜提前打好招呼，这两天我怕是没有时间再送绣样儿过去了。”
斐月眸中光彩流转，既然张爱莲母女那般想让她去品花会，就算她找到了斐文询，估摸着也没什么用。
就算是想了辙子她能不去花会，待在斐家也是消停不了，斐月她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招斐文询厌恶，便还不如去那花会上看看她们又想要耍什么花招。
小蝶只好点了点头，“是，娘子。小蝶明日便捎信儿去说。”
斐月想了想，又问她，“我们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银钱了，可还够再添置两件，不，三件新衣的？”
小蝶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怎可能够呀，我们前儿刚买了帕子，扇子，这回头钱还没见着呢。”
她们跟掌柜提前商量好的是，一律先把绣样儿送过去，留下他们觉得符合要求的，满半月后一起结账。
“那也无妨。不够三件成衣，可先前买的布料还有吧。”斐月细细地想了想，原扮成男装之前，她有叫小蝶新买了两匹布，只是这两匹布已经做了两件衣裳，剩下的布料也不够再裁成一整件的。
“娘子，有是有的。”
斐月心思回转间，已经想出了办法，只道，“那你便把先前剩下的布料，跟以前我的一条白亚麻罗裙都拿出来，你也挑一条半旧的，最好是已经褪了色的。”
转过脸，她也对小刀道，“你去小蝶那拿钱，去街上买一件黑衣，要通体都是黑的，跟夜行衣差不多。”
小刀向来不多话，只说是，倒是小蝶有几分肉疼的把银两给他了，再去找斐月追问让小刀买黑衣干嘛，斐月却只是笑着不答。
三日后。
斐月充分吸取了上次家宴的教训，在临出发之前，便早早赶到了主房。
当着那么多正房下人的面儿，张爱莲也没法将她赶出去，只好默认了让她在旁边等着。
“瞧她那副土包子的模样儿，连件儿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真不懂娘为什么非要我们一起去品花会。”
斐棠跟斐香从早上起来便开始梳妆打扮，一直到临出门前，这才好，二人不敢随意走动，以免乱了妆容，就坐在偏厅，跟斐月一同等待。
斐月坐在她们二人的对面，身上穿着的还是刚回府里的那件长裙，不新不旧，颜色也清浅得很。
“姐姐，既然娘说了让我们一同去，自然有她的理由。我们出去了便全是代表斐府，你可不能再任性了。”
斐棠对斐香的话丝毫不在意，“娘不是也说了吗，让我们在品花会上好好地打压下她，我怎么做，就不需要你来指点了。”
她们二人窃窃私语着，时不时地还往斐月这边瞟上两眼，斐月就稳稳当当地坐着，权当没看见。
三人又等了张爱莲一会儿，她才款款从正房走出，原是今日在太清湖边，除了品花会外，京城的“名媛圈”也约了一起游湖。
“娘，现在可以走了吧。”
斐棠早已等得不耐，张爱莲一进来，她就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就属你心急，也看看你姐姐，端庄素雅，这才是该有的大家闺秀的风范。”
张爱莲身上也穿着簇新的华服，妆容精致雍容，显然是也精心打扮了一番。
只是她瞟着斐月，嘴上说着的赞美之词，总有种反语的阴阳怪气之感。1717xsne斐月也从座位上缓缓起身，给张爱莲行了请安礼，语气淡淡道，“夫人谬赞，月儿愧不敢当。两位妹妹都性子可爱，二妹活泼，三妹灵动，夫人才是真真的好福气。”
第四十四章惊艳全场
张爱莲嘴角微微上扬，她为了这次的游船活动，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准备。
不但她打扮得面色红润，珠光满面，斐棠跟斐香也都是穿了极上等料子制成的衣裙，珠钗满贯。
“月儿的这张嘴可真甜啊。呵呵，既然都准备好了，福管家，我们便启程吧。”张爱莲用袖口轻轻掩住半张脸，笑意并不达眼底。
只是瞧着斐月只穿了一件旧衣，她却心中满意斐月穿得越寒碜，就越是能凸显出斐棠跟斐香的高贵来。
嫡长女又能怎么样，没了她那个短命的娘，她不还是什么都不是。
一行四人，除了斐月带了小蝶外，其余的三人浩浩荡荡地带了七八个下人，众人一起往外面走，分散在三个马车里。
斐月跟小蝶，则是毫不出意外地，被分到了跟婢女们同乘。
“大小姐去品花会，还带着这么大一个包袱呀？”
自从斐月跟小蝶上车入座，坐在她们对面，脸蛋圆圆的小婢女就一直滴溜溜瞅着她们。
小蝶把怀中抱着的包袱搂紧了紧，“我们家娘子身体向来不好，不知道湖边会不会寒凉，所以便多备了件外袍。”
那圆脸小婢女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原来是如此。还是姐姐伺候主子想得周到。”
小蝶心知她是想要跟她套近乎，想起斐月临行前嘱咐自己要谨言，并未答话。
倒是斐月瞧着那小婢女只是想找个人说话解闷儿，朝着她笑了笑。
三个马车行路，多多少少都要避让着行人，速度是慢了些，等摇摇晃晃到了太清湖旁，已经错过了品花会的开幕仪式。
“娘，就你非要带那个拖油瓶来，耽搁了功夫，连开头儿都给错过了。”
急性子的斐堂最先下了马车，一看情况，便止不住抱怨，斐香赶紧趁着张爱莲发火之前也下了车，揽住斐堂的胳膊，“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可不要发脾气了。反正这开头儿年年都是一个样子，无趣得很，咱们姐妹俩都看了多少遍了。”
她们说话间，斐月的车子也停住，不过，却没有按例让斐月先下车，反倒是一众婢女先走了出来。
张爱莲一出来，便被几个早就到了的，平时跟她关系较为要好的命妇围住，只匆匆嘱咐了斐棠跟斐香几句，便被簇拥着往游船那边走。
斐棠自然是左看看，西看看，只顾着先找哪里有没有稀奇跟热闹，只有斐香注意到了斐月的车，心里头微微泛着嘀咕，不知道斐月到底是被府中的下人们故意欺侮还是她自己要求待在车上的？
此刻，马车厢里。
“小蝶，你转过去，我帮你系上。”
斐月干净利落，三下五除二地换好了衣裳，小蝶却因为第一次穿这种样式的裙子，弄了半天还没系好带子。
“娘子……”
斐月知道她又要说不合规矩，只根本没理会她，一推将她的背推转过来，将腰间后面两条缎带系好，打了个极为精巧的蝴蝶结。
“成了，我们也下车。”
小蝶哎了一声，率先扶着马车边缘溜下去，然后伸出手扶住斐月。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飘过，五六个穿着彩裙的少女相互搀着，牵着手，从另一处马车后面走出来。
“棠儿，香儿，你们俩总算来了。”
斐棠认出这些分别是翰林院侍郎，跟户部，工部的一些官员家里的女儿，都是常跟她一块儿说话的，脸上的不悦才被笑容取代，“原是你们都在，你们也是刚到么？”
斐香的脸上也挂着笑，却是暗暗地跟她们使眼色，为首的翰林院李侍郎的女儿李小蕾最是机灵，抢在别人前头道，“是呀，我们也是才刚到，这一路上堵着呢。”
“那这么说，你们也没看到开头了。”斐棠笑道，“不妨事，反正这每次的开头都是差不多一样的。”
此时，别的人也都明白了过来，纷纷附和她，斐棠只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这才真正的开心起来。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那是谁家的小姐啊？”
“她身上的衣裙是哪家店里的，真真是好生的别致。”
看到缓缓走来的那人，斐棠的笑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道，“你怎么会？”
缓缓朝着她“走”来的，正是已经换了一身衣裙的斐月。
原本她穿着的那件清浅白裙，只是单一件内里，加上款式简单的外衫，可现在却多了一条撺红色腰带，在腰间处前面是差不多一匝长的腰封，腰封的形状绣成了一只浴火腾飞的凤凰。
在她的肩膀处，领口也做了变动，一对锁骨隐隐约约，露出白皙的肌肤，但却只给她的清丽气质更添了几分清冷，如同九天外的仙女般，只可远观，不可直视。
“花会是在湖心亭中吧，两位妹妹要不要一同前去？”说话间，斐月不经意地抬起手理了理右耳边的碎发，手腕处系着一条细细编成的红绳，跟她腰间的火凤凰相得益彰，更显得皮肤皓白。
她早就料到，自己精心准备一番后出场，定会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是以不管是众人的好奇注目，还是斐棠的惊讶嫉妒，都影响不了她。
“天啊，棠儿，这是你那个，才回府的姐姐？！”李小蕾这才反应过来，止不住一声惊呼，这就算是女大十八变，也不应该变化如此之大啊！
她犹然依稀记得，当初斐月五岁，被从斐府送走的时候，她还跟在斐棠的屁股后面瞧热闹，当时只记得小小的斐月，身上的麻衣白孝还没脱下来，就被几个家丁跟拎小鸡儿似的给拎上了马车，那时候的她，满脸满身都灰扑扑的，眼里连一丝光彩都没有，跟现在的明媚清丽，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斐棠几乎是从牙齿缝儿里吐出了两个字，“是她。”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斐香最快镇定了下来，她不动声色地捏住斐棠的手，防止她随时都有可能扑到斐月身上挠花她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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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棠不想再在这院子再多呆，理直气壮地甩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小刀没有得到斐月的命令，只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斐棠走出院门，一抬头，正好看见从府外赶回来的小蝶，“哼。”
小蝶赶紧侧过身，低下头行礼，待斐棠走得远了，她才回到院儿里。
“娘子，刚刚二小姐来过了？”
斐月“嗯”了一声，道，“叫我三日后去参加品花会。”
闻言，小蝶微微吃了一惊，“这还是头一回呢，娘子可要好生准备准备。”
斐月不禁嘴角勾了一抹冷笑，“她们母女想必是已经准备了万全了，我们再怎么准备，定然也抢不得她们两姐妹的风头去。”
她又瞧见小蝶是空着手回来的，不禁想起刺绣一事，只转了话头道，“绣房那边是如何说的，帕子跟团扇都收下了？”
小蝶面上露了喜色出来，狂点了好几次头，“收下了收下了，不但如此，绣房的掌柜还亲自出来看了，直说娘子绣得灵动呢！”
斐月微微一笑，算是放下心来，为了避免被前世认识的人看出自己的绣工，她还故意往差了些绣的，不过，她把水平也控制在跟中上等的绣娘一般，总算也不辜负了别人付的报酬。
小蝶补充道，“掌柜的还特意叫我跟娘子说，让你得空多绣一些。”
“那便好。不过，你得跟掌柜提前打好招呼，这两天我怕是没有时间再送绣样儿过去了。”
斐月眸中光彩流转，既然张爱莲母女那般想让她去品花会，就算她找到了斐文询，估摸着也没什么用。
就算是想了辙子她能不去花会，待在斐家也是消停不了，斐月她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招斐文询厌恶，便还不如去那花会上看看她们又想要耍什么花招。
小蝶只好点了点头，“是，娘子。小蝶明日便捎信儿去说。”
斐月想了想，又问她，“我们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银钱了，可还够再添置两件，不，三件新衣的？”
小蝶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怎可能够呀，我们前儿刚买了帕子，扇子，这回头钱还没见着呢。”
她们跟掌柜提前商量好的是，一律先把绣样儿送过去，留下他们觉得符合要求的，满半月后一起结账。
“那也无妨。不够三件成衣，可先前买的布料还有吧。”斐月细细地想了想，原扮成男装之前，她有叫小蝶新买了两匹布，只是这两匹布已经做了两件衣裳，剩下的布料也不够再裁成一整件的。
“娘子，有是有的。”
斐月心思回转间，已经想出了办法，只道，“那你便把先前剩下的布料，跟以前我的一条白亚麻罗裙都拿出来，你也挑一条半旧的，最好是已经褪了色的。”
转过脸，她也对小刀道，“你去小蝶那拿钱，去街上买一件黑衣，要通体都是黑的，跟夜行衣差不多。”
小刀向来不多话，只说是，倒是小蝶有几分肉疼的把银两给他了，再去找斐月追问让小刀买黑衣干嘛，斐月却只是笑着不答。
三日后。
斐月充分吸取了上次家宴的教训，在临出发之前，便早早赶到了主房。
当着那么多正房下人的面儿，张爱莲也没法将她赶出去，只好默认了让她在旁边等着。
“瞧她那副土包子的模样儿，连件儿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真不懂娘为什么非要我们一起去品花会。”
斐棠跟斐香从早上起来便开始梳妆打扮，一直到临出门前，这才好，二人不敢随意走动，以免乱了妆容，就坐在偏厅，跟斐月一同等待。
斐月坐在她们二人的对面，身上穿着的还是刚回府里的那件长裙，不新不旧，颜色也清浅得很。
“姐姐，既然娘说了让我们一同去，自然有她的理由。我们出去了便全是代表斐府，你可不能再任性了。”
斐棠对斐香的话丝毫不在意，“娘不是也说了吗，让我们在品花会上好好地打压下她，我怎么做，就不需要你来指点了。”
她们二人窃窃私语着，时不时地还往斐月这边瞟上两眼，斐月就稳稳当当地坐着，权当没看见。
三人又等了张爱莲一会儿，她才款款从正房走出，原是今日在太清湖边，除了品花会外，京城的“名媛圈”也约了一起游湖。
“娘，现在可以走了吧。”
斐棠早已等得不耐，张爱莲一进来，她就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就属你心急，也看看你姐姐，端庄素雅，这才是该有的大家闺秀的风范。”
张爱莲身上也穿着簇新的华服，妆容精致雍容，显然是也精心打扮了一番。
只是她瞟着斐月，嘴上说着的赞美之词，总有种反语的阴阳怪气之感。1717xsne斐月也从座位上缓缓起身，给张爱莲行了请安礼，语气淡淡道，“夫人谬赞，月儿愧不敢当。两位妹妹都性子可爱，二妹活泼，三妹灵动，夫人才是真真的好福气。”
第四十四章惊艳全场
张爱莲嘴角微微上扬，她为了这次的游船活动，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准备。
不但她打扮得面色红润，珠光满面，斐棠跟斐香也都是穿了极上等料子制成的衣裙，珠钗满贯。
“月儿的这张嘴可真甜啊。呵呵，既然都准备好了，福管家，我们便启程吧。”张爱莲用袖口轻轻掩住半张脸，笑意并不达眼底。
只是瞧着斐月只穿了一件旧衣，她却心中满意斐月穿得越寒碜，就越是能凸显出斐棠跟斐香的高贵来。
嫡长女又能怎么样，没了她那个短命的娘，她不还是什么都不是。
一行四人，除了斐月带了小蝶外，其余的三人浩浩荡荡地带了七八个下人，众人一起往外面走，分散在三个马车里。
斐月跟小蝶，则是毫不出意外地，被分到了跟婢女们同乘。
“大小姐去品花会，还带着这么大一个包袱呀？”
自从斐月跟小蝶上车入座，坐在她们对面，脸蛋圆圆的小婢女就一直滴溜溜瞅着她们。
小蝶把怀中抱着的包袱搂紧了紧，“我们家娘子身体向来不好，不知道湖边会不会寒凉，所以便多备了件外袍。”
那圆脸小婢女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原来是如此。还是姐姐伺候主子想得周到。”
小蝶心知她是想要跟她套近乎，想起斐月临行前嘱咐自己要谨言，并未答话。
倒是斐月瞧着那小婢女只是想找个人说话解闷儿，朝着她笑了笑。
三个马车行路，多多少少都要避让着行人，速度是慢了些，等摇摇晃晃到了太清湖旁，已经错过了品花会的开幕仪式。
“娘，就你非要带那个拖油瓶来，耽搁了功夫，连开头儿都给错过了。”
急性子的斐堂最先下了马车，一看情况，便止不住抱怨，斐香赶紧趁着张爱莲发火之前也下了车，揽住斐堂的胳膊，“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可不要发脾气了。反正这开头儿年年都是一个样子，无趣得很，咱们姐妹俩都看了多少遍了。”
她们说话间，斐月的车子也停住，不过，却没有按例让斐月先下车，反倒是一众婢女先走了出来。
张爱莲一出来，便被几个早就到了的，平时跟她关系较为要好的命妇围住，只匆匆嘱咐了斐棠跟斐香几句，便被簇拥着往游船那边走。
斐棠自然是左看看，西看看，只顾着先找哪里有没有稀奇跟热闹，只有斐香注意到了斐月的车，心里头微微泛着嘀咕，不知道斐月到底是被府中的下人们故意欺侮还是她自己要求待在车上的？
此刻，马车厢里。
“小蝶，你转过去，我帮你系上。”
斐月干净利落，三下五除二地换好了衣裳，小蝶却因为第一次穿这种样式的裙子，弄了半天还没系好带子。
“娘子……”
斐月知道她又要说不合规矩，只根本没理会她，一推将她的背推转过来，将腰间后面两条缎带系好，打了个极为精巧的蝴蝶结。
“成了，我们也下车。”
小蝶哎了一声，率先扶着马车边缘溜下去，然后伸出手扶住斐月。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飘过，五六个穿着彩裙的少女相互搀着，牵着手，从另一处马车后面走出来。
“棠儿，香儿，你们俩总算来了。”
斐棠认出这些分别是翰林院侍郎，跟户部，工部的一些官员家里的女儿，都是常跟她一块儿说话的，脸上的不悦才被笑容取代，“原是你们都在，你们也是刚到么？”
斐香的脸上也挂着笑，却是暗暗地跟她们使眼色，为首的翰林院李侍郎的女儿李小蕾最是机灵，抢在别人前头道，“是呀，我们也是才刚到，这一路上堵着呢。”
“那这么说，你们也没看到开头了。”斐棠笑道，“不妨事，反正这每次的开头都是差不多一样的。”
此时，别的人也都明白了过来，纷纷附和她，斐棠只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这才真正的开心起来。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那是谁家的小姐啊？”
“她身上的衣裙是哪家店里的，真真是好生的别致。”
看到缓缓走来的那人，斐棠的笑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道，“你怎么会？”
缓缓朝着她“走”来的，正是已经换了一身衣裙的斐月。
原本她穿着的那件清浅白裙，只是单一件内里，加上款式简单的外衫，可现在却多了一条撺红色腰带，在腰间处前面是差不多一匝长的腰封，腰封的形状绣成了一只浴火腾飞的凤凰。
在她的肩膀处，领口也做了变动，一对锁骨隐隐约约，露出白皙的肌肤，但却只给她的清丽气质更添了几分清冷，如同九天外的仙女般，只可远观，不可直视。
“花会是在湖心亭中吧，两位妹妹要不要一同前去？”说话间，斐月不经意地抬起手理了理右耳边的碎发，手腕处系着一条细细编成的红绳，跟她腰间的火凤凰相得益彰，更显得皮肤皓白。
她早就料到，自己精心准备一番后出场，定会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是以不管是众人的好奇注目，还是斐棠的惊讶嫉妒，都影响不了她。
“天啊，棠儿，这是你那个，才回府的姐姐？！”李小蕾这才反应过来，止不住一声惊呼，这就算是女大十八变，也不应该变化如此之大啊！
她犹然依稀记得，当初斐月五岁，被从斐府送走的时候，她还跟在斐棠的屁股后面瞧热闹，当时只记得小小的斐月，身上的麻衣白孝还没脱下来，就被几个家丁跟拎小鸡儿似的给拎上了马车，那时候的她，满脸满身都灰扑扑的，眼里连一丝光彩都没有，跟现在的明媚清丽，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斐棠几乎是从牙齿缝儿里吐出了两个字，“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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