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一生一世
见斐月就要离去，肖宇渊也只好颇为尴尬的让开路，“不必同皇兄打招呼，左右待会儿我也要去与他说些私密话，我送你，待回来了再与他说一声就是。”
斐月犹豫了一瞬，轻轻点了点头。
肖宇渊将斐月送走之后，才折身返回，彼时肖睿恒正端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喂鱼。
肖宇渊远远瞧见他探出凉亭外的心不在焉的身影，这才连忙迎了上去，“皇兄，日里在朝廷上的事我都听说了，若我在，也定会帮着你的，那丞相最近仗着皇上的宠信越发猖獗的倚老卖老了。”
肖睿恒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颇有几分木然之色，此时，十三正端着一盘糕点上来。
“主上。”
那是一碟桂花糕，瞧着颇为精致，饶是凉亭里吹过春风，那桂花香气更是四溢了几分。
肖睿恒皱皱眉头。“我不吃桂花糕。”
十三愣了愣，“那您……”
“皇兄不吃，给我吃就好了，这么好的糕点不要浪费。”眼见肖睿恒就要发怒，肖宇渊怕十三会被脾气不好的皇兄迁怒，连忙接过他手中的糕点，顺手塞了一块进自己的口中。
果然，肖睿恒的面色缓和了几分。
他神色莫名的看向正端着糕点的肖宇渊，“喜欢吃就都吃了吧，回头我再叫王府的糕点师多做点给你带回去。”
蓦然见他温柔下来，肖宇渊还以为他已经消气儿了，顿时笑着道：“好，那就多谢皇兄了。”
……
隔日，斐月早早收拾好形妆领着小蝶等在门口，小刀跟在他们身后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约好来接她的肖宇渊还没来，斐月转眸之际瞧见小刀这幅模样，不禁好笑，“今日我不出京城，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不必跟着也好。”
小刀面露犹豫之色，“京城也不甚安全的。”
见他如此倔强，斐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一辆墨色的马车忽而停在了他们身边。
斐月侧目之际，正见肖睿恒从马车上头缓步走下来。
他独自一人，瞧着似乎肖宇渊没来。斐月不由莫名看着眼前人，“王爷，渊王……”
肖睿恒的面色瞧着颇为心不在焉，“他今日腹痛难忍，怕是陪不了你，但念着与你有约，所以才请我过来替他。”
斐月犹豫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明明记着，上次肖宇渊邀请肖睿恒也是被拒绝了的。
可瞧着肖睿恒一本正经的模样，斐月又觉得反悔伤人，也只好点了点头，随着肖睿恒一道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渊王府。
小厮面容扭曲的站在床边，一双手捂着肚子，似乎强忍着痛意。榻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人，他虚弱的转眸看向那小厮，“你怎么了？”
小厮摇头，“王爷，奴才也有些腹痛……”
榻上的人颇为无奈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完了茅房将陶太医再请回来，跟他说一声，就说那个治腹泻的药方不管用，另给你也瞧瞧。”
小厮匆匆而去，不多时，他领着陶太医回来，瞥见榻上仍旧面色惨白的肖宇渊，陶太医十分意外。
“王爷，昨日的止泻药不管用吗？”百花文学baihuax肖宇渊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目色略有几分幽怨，“本王前日一夜去了十几趟茅厕，昨夜只去了七八次，想来陶太医的药方还是管些用处的。”
瞧着他强颜欢笑的模样，陶太医颇有几分忍俊不禁，“王爷下次还是不要乱吃东西了。”
肖宇渊任由他把脉，却没回答陶太医的话，转而看向一旁的小厮，“你又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小厮仍旧面容扭曲，“主子，咱们两个一起吃过的，也只有定安王府送来的桂花糕了吧……”
……
热闹的街市上，到处张灯结彩，仿佛人们正在庆祝什么盛大的节日。
斐月恍然看着街头欢笑着的百姓们，偶然将目光落到街边的花灯上。
天边泛了红，余晖之下彩色的花灯泛着盈盈微光，花灯们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着，仿佛恭迎着黑夜驾临。
肖睿恒余光瞥见斐月的目光，便顺着她目光所致缓步走了过去，斐月正跟在他身后，见状，微微拧了拧眉头，也随之缓步走去。
他停在那摊位的前头，目光若有所思的扫过摊位上头挂着的各样花灯，却不说要买。
斐月则望着那摊位角落上一个莲花形状的花灯，一时陷入了沉思。
曾少年时，肖明轩带着她偷偷出宫参加花灯节，二人穿着平民的服饰在百姓之中游玩，肖明轩曾给她买过一个莲花花灯，说莲花与她最像，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亦买下花灯赠与她，斐月到现在还记得少年人那双干净不掺杂质的眼睛，他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其中温柔，令她如今忆起都一时忍不住沉溺。
他说，他要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变化发生在悄然无息之间，又以猝不及防之势席卷而来，令当时的季清月在缓慢中由爱生恨。
但眼下，爱意已随着父母亲人的离去消失不见，至于满腔憎恨，如今活在“斐月”身体里的季清月，只是一抹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孤魂。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指忽然出现在斐月的眼前。
肖睿恒指着那莲花花灯道：“店家，这个花灯，不必包起来。”
那店家瞧着肖睿恒也知不是好惹的人，便忙不迭的将花灯打包好，笑脸相迎的抵到肖睿恒的手中。
斐月正错愕的档口，花灯已经被人强塞到了她手里，抬眸，便望见肖睿恒漫不经心的脸。
“日后想要什么东西就直说，一个花灯而已，本王送你就是。”
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斐月一时啼笑皆非，那竹制的花灯手柄在她手心里竟也显得烫手了起来。
可奈何肖睿恒态度强硬，只将花灯塞到她手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斐月也只好默默叹了口气，拎着花灯连忙跟了上去。
远远跟着的小蝶瞥见这一幕，不由得颇为好笑的怼了怼身边小刀的腰身。
“你瞧瞧，到底咱们娘子还是迟钝的。”
小刀眼底似乎也有几分笑意，却并未接话。
几人之间气氛其乐融融，谁也没注意到，角落的小巷里，正有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们。
林敏芝手中的帕子被绞得满是褶皱，一双眸子微微发红，她远远望着那二人和谐的背影，却只能躲在暗处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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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月犹豫了一瞬，轻轻点了点头。
肖宇渊将斐月送走之后，才折身返回，彼时肖睿恒正端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喂鱼。
肖宇渊远远瞧见他探出凉亭外的心不在焉的身影，这才连忙迎了上去，“皇兄，日里在朝廷上的事我都听说了，若我在，也定会帮着你的，那丞相最近仗着皇上的宠信越发猖獗的倚老卖老了。”
肖睿恒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颇有几分木然之色，此时，十三正端着一盘糕点上来。
“主上。”
那是一碟桂花糕，瞧着颇为精致，饶是凉亭里吹过春风，那桂花香气更是四溢了几分。
肖睿恒皱皱眉头。“我不吃桂花糕。”
十三愣了愣，“那您……”
“皇兄不吃，给我吃就好了，这么好的糕点不要浪费。”眼见肖睿恒就要发怒，肖宇渊怕十三会被脾气不好的皇兄迁怒，连忙接过他手中的糕点，顺手塞了一块进自己的口中。
果然，肖睿恒的面色缓和了几分。
他神色莫名的看向正端着糕点的肖宇渊，“喜欢吃就都吃了吧，回头我再叫王府的糕点师多做点给你带回去。”
蓦然见他温柔下来，肖宇渊还以为他已经消气儿了，顿时笑着道：“好，那就多谢皇兄了。”
……
隔日，斐月早早收拾好形妆领着小蝶等在门口，小刀跟在他们身后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约好来接她的肖宇渊还没来，斐月转眸之际瞧见小刀这幅模样，不禁好笑，“今日我不出京城，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不必跟着也好。”
小刀面露犹豫之色，“京城也不甚安全的。”
见他如此倔强，斐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一辆墨色的马车忽而停在了他们身边。
斐月侧目之际，正见肖睿恒从马车上头缓步走下来。
他独自一人，瞧着似乎肖宇渊没来。斐月不由莫名看着眼前人，“王爷，渊王……”
肖睿恒的面色瞧着颇为心不在焉，“他今日腹痛难忍，怕是陪不了你，但念着与你有约，所以才请我过来替他。”
斐月犹豫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明明记着，上次肖宇渊邀请肖睿恒也是被拒绝了的。
可瞧着肖睿恒一本正经的模样，斐月又觉得反悔伤人，也只好点了点头，随着肖睿恒一道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渊王府。
小厮面容扭曲的站在床边，一双手捂着肚子，似乎强忍着痛意。榻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人，他虚弱的转眸看向那小厮，“你怎么了？”
小厮摇头，“王爷，奴才也有些腹痛……”
榻上的人颇为无奈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完了茅房将陶太医再请回来，跟他说一声，就说那个治腹泻的药方不管用，另给你也瞧瞧。”
小厮匆匆而去，不多时，他领着陶太医回来，瞥见榻上仍旧面色惨白的肖宇渊，陶太医十分意外。
“王爷，昨日的止泻药不管用吗？”百花文学baihuax肖宇渊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目色略有几分幽怨，“本王前日一夜去了十几趟茅厕，昨夜只去了七八次，想来陶太医的药方还是管些用处的。”
瞧着他强颜欢笑的模样，陶太医颇有几分忍俊不禁，“王爷下次还是不要乱吃东西了。”
肖宇渊任由他把脉，却没回答陶太医的话，转而看向一旁的小厮，“你又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小厮仍旧面容扭曲，“主子，咱们两个一起吃过的，也只有定安王府送来的桂花糕了吧……”
……
热闹的街市上，到处张灯结彩，仿佛人们正在庆祝什么盛大的节日。
斐月恍然看着街头欢笑着的百姓们，偶然将目光落到街边的花灯上。
天边泛了红，余晖之下彩色的花灯泛着盈盈微光，花灯们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着，仿佛恭迎着黑夜驾临。
肖睿恒余光瞥见斐月的目光，便顺着她目光所致缓步走了过去，斐月正跟在他身后，见状，微微拧了拧眉头，也随之缓步走去。
他停在那摊位的前头，目光若有所思的扫过摊位上头挂着的各样花灯，却不说要买。
斐月则望着那摊位角落上一个莲花形状的花灯，一时陷入了沉思。
曾少年时，肖明轩带着她偷偷出宫参加花灯节，二人穿着平民的服饰在百姓之中游玩，肖明轩曾给她买过一个莲花花灯，说莲花与她最像，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亦买下花灯赠与她，斐月到现在还记得少年人那双干净不掺杂质的眼睛，他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其中温柔，令她如今忆起都一时忍不住沉溺。
他说，他要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变化发生在悄然无息之间，又以猝不及防之势席卷而来，令当时的季清月在缓慢中由爱生恨。
但眼下，爱意已随着父母亲人的离去消失不见，至于满腔憎恨，如今活在“斐月”身体里的季清月，只是一抹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孤魂。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指忽然出现在斐月的眼前。
肖睿恒指着那莲花花灯道：“店家，这个花灯，不必包起来。”
那店家瞧着肖睿恒也知不是好惹的人，便忙不迭的将花灯打包好，笑脸相迎的抵到肖睿恒的手中。
斐月正错愕的档口，花灯已经被人强塞到了她手里，抬眸，便望见肖睿恒漫不经心的脸。
“日后想要什么东西就直说，一个花灯而已，本王送你就是。”
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斐月一时啼笑皆非，那竹制的花灯手柄在她手心里竟也显得烫手了起来。
可奈何肖睿恒态度强硬，只将花灯塞到她手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斐月也只好默默叹了口气，拎着花灯连忙跟了上去。
远远跟着的小蝶瞥见这一幕，不由得颇为好笑的怼了怼身边小刀的腰身。
“你瞧瞧，到底咱们娘子还是迟钝的。”
小刀眼底似乎也有几分笑意，却并未接话。
几人之间气氛其乐融融，谁也没注意到，角落的小巷里，正有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们。
林敏芝手中的帕子被绞得满是褶皱，一双眸子微微发红，她远远望着那二人和谐的背影，却只能躲在暗处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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