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_要挟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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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周宿很有自己的人生信条,同样的错误不犯第二次,可在叶青尧身上,他栽了好像不止一次。

  再次倒进湖里,周宿看到她摘下一片叶子轻轻擦手,将那片叶子扔进晃着涟漪的湖里后,笑得千娇百媚,转身走得倒是头也不回。

  可怜的女秘书再次慌慌张张救起周宿,低着头不敢看他森寒的眼神。

  周宿拳头砸在湖面,荡起的水帘打在女秘书脸上,吓得她一哆嗦,险些哭了。

  她跟着周宿处理工作这么多年,知道他脾气和手段,不止叶青尧会被对付,就连她这个看到过周宿狼狈样子的旁观者都会遭殃。

  上岸后,女秘书立刻拿出车里备用的西服给周宿。

  这是周宿的习惯之一,会在出行时准备好几身备用行头。

  有时用来应付聚会,有时和某个女人一时兴起后,会换身衣服遮挡沾到的香水味。

  在女秘书的印象里,她的老板周宿一直都闲情逸致,玩世不恭,高高在上的欣赏送上门的女人玩把戏,似笑非笑解开对方的衣服。

  胜券在握,天生的胜利者姿态。

  可是刚在,就在刚在,颠覆了女秘书的认知。

  她发愣的时候,周宿换好衣服推开车门,头发微湿,添些微薄性感,眼神瞥过来,女秘书脸一红,连忙低头。

  周宿没什么兴趣的呵笑,摸支烟递嘴里。

  “会游泳?”

  女秘书点点头。

  “去。”

  周宿回正头不再看她,闭着眼懒洋洋抽烟,吐着烟雾,“跳个湖看看。”

  女秘书愣了愣,明白过来周宿的意思后,不敢耽搁,站到高处往下跳。

  她会游泳,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周宿想要的是她狼狈,像他一样狼狈,这样才可能弥补他在叶青尧那里受到的重创。

  跳了十次,女秘书逐渐筋疲力尽,周宿听着一次比一次大的浪花声,心情终于舒服一点。

  他拿出手机录下女秘书跳湖的片段,好整以暇欣赏她持续不断的跳湖,终于在女秘书脸色煞白,快要昏倒时开恩让她滚。

  哦,是被炒鱿鱼那种滚。

  女秘书一走,周宿的车就没人开。

  他本人是不会这些的,只会玩乐享受,倒也没有谁有资格能配得起他亲自开车去见。

  几分钟过去,他抽完两只烟,头发已经被阳光晒干。

  附近的渔民拎着鱼笼经过,周宿把烟拿开,嗓音挺懒:“会开车吗?”

  渔民愣了一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姿态慵懒放松的贵公子。

  “会。”

  周宿躺得更舒服,“过来开。”

  渔民同样是个年轻人,年轻人火气大,可不喜欢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

  “凭什么!”

  虽然他的车看起来非常豪华,虽然他看起来也非常有钱,但是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屈!

  周宿叼着烟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粉色的钞票,朝渔民脸上洒去。

  满天的钞票雨,渔民愣住好半天,听到车里更慵懒不走心的嗓音,“开车。”

  “好嘞老板!”

  叶青尧这次出来是为一个老朋友看看风水,途经沾满春光的景,稍作停留,才有刚才的小插曲。

  她在约定的时间里到达苏家宅院外。

  因为是稀客,也是重要的客人,苏老爷子率领一大家子亲自来接。

  家里人以为这位“朋友”同样是个垂垂老矣的老翁,才当得起老人家亲自来一趟,没想到是个芳华美丽的年轻女孩子。

  她踩着春阳含笑走来,朝最前面的鹤发童颜老人微微鞠躬:“苏老,好久不见。”

  苏老爷子文雅拱手回礼,“好久不见叶坤道,快请进。”

  苏家人面面相觑,年轻的孙儿孙女们心里不服气,这姑娘年纪看着和他们差不多,凭什么得老爷子这么赏识,就因为是个道士?

  叶青尧被请进苏家,刚落座上好茶,家里的阿姨进来告知来了客人。

  姓周,是周家那位惹不起的混不吝。

  苏老爷子让人把他请进来,这一次没亲自出去迎。

  周宿盘着两颗有些年头的核桃慢悠悠进来。

  他是真个高,身长如修竹,也挺拔俊朗。

  经过庭院,树上鸟笼里养的鸟儿叽叽喳喳,他瞥一眼,竟然就莫名其妙安静。

  叶青尧品茶淡笑,原来是个连鸟都忌惮三分的浑人。

  周宿随意一抬眼,看到她坐在厅堂里,脚步顿住。

  苏家的这座宅子周宿看上有段时间了,他喜欢这里独特且富有韵味的古色古香,有中国传统的书香门第气息。

  今儿过来就是为谈买宅子的事,现在看到叶青尧,更坚定周宿这个想法。

  他是真没见过谁能把旗袍穿得这样有韵味,白色修身款,只有几片淮绣柳叶妆点裙面,然而坐在那木制雕花的半扇墙面前,恍若民国闺秀穿越时空而来,入目是亭亭,抬眼皆风情。

  她很美。

  一种不属于俗世,很适合收藏的美,就像一副名画,珠宝,传世宝物。

  也许,她还要更珍贵些。

  这样看着她,周宿几乎快忘记刚才被她两次推进湖里,好在最后他还是想了起来。

  轻笑着,他自个儿找位置坐下,躺得懒,倒没人敢怠慢,立刻就给他上茶。

  周宿在叶青尧和苏老爷子之间来回看,忽然笑:“苏老爷子不给介绍一下吗?咱们淮江城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大美人。”

  苏老爷子并不知道他俩认识,客气道:“周先生,这是云台观的叶坤道。”

  又对叶青尧说:“叶坤道,这是周先生。”

  周宿似笑非笑看叶青尧,眼里蛰伏着零星阴沉。

  他这人,可记仇的呢。

  叶青尧仿佛真的不认识他,朝他点点头,笑得含蓄文静:“初次见面,你好,周先生。”

  还挺能装。

  周宿盘着核桃,直勾勾盯着她。

  叶青尧不躲不闪,含笑对视,丝毫没压力。

  苏老爷子不想叶青尧被周宿这样的花花公子冒犯,咳嗽几声打断他们的暗潮涌动。

  “周先生过来有事吗?”

  周宿才收回目光,随意喝口茶,“之前跟您提过,想买这宅子,您出个价。”

  苏老爷子了然:“我有在考虑,所以特意请叶坤道来瞧瞧风水,看看这宅子到底适不适合卖。”

  周宿瞥向喝茶的叶青尧,“看风水?”

  他挑着斜长的眉,挺不信任的样子。

  苏老爷子说声是,转头问叶青尧:“叶坤道觉得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现在就可以。”

  叶青尧拿出自己携带的罗盘,在厅堂里缓慢踱步,目光专注在罗盘的指针上。

  周宿乐颠颠盘着核桃看热闹,他见过弄虚作假的老道士,没想到今天还遇上个小骗子。

  果然人老了就是封建迷信,苏老爷子这么精明的人也会被糊弄,是不是也从侧面说明这个小骗子挺会玩弄人心?

  周宿因此想起刚才湖边她对自己露出的两个微笑,好像是有点这么回事。

  叶青尧在看罗盘,其他人大气不敢出,她忽然朝外走,苏老爷子急切跟上,苏家其他人也跟在后面,只有周宿气定神闲。

  他望着叶青尧“装神弄鬼”的背影,把茶杯里剩下的茶喝完,才随意撂下茶杯跟过去,倒要看看这小道姑要弄什么幺蛾子。

  叶青尧停在苏家院子湖心亭里,苏老爷子看她神色深不见底,着急询问:“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叶青尧没说话,掐手指算。

  周宿在人群后面靠墙抽烟,瞥到她葱段手指快速飞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可是鬼才信。

  “在东南。”叶青尧走向东南方向。

  “什么东南?”苏老爷子赶紧跟上,这阵仗搞得苏家人也紧张起来。

  到东南角落,那里是一堆假山石头。

  周宿漫不经心:“道长算出了什么?”

  叶青尧没理会他,对苏老爷子说:“让人搬走这几个石头。”

  苏老爷子立即让人去做,苏家不免有反对的声音。

  “爷爷,你怎么什么都听她的!”

  “就是!分明就是装神弄鬼啊!”

  “这么年轻,能有多深的道行?”

  “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信这个。”

  面对质疑,叶青尧始终沉着从容,周宿心里边儿却莫名有点不高兴。

  “吵死。”

  和叶青尧说话的轻松调侃语气不同,突然的戾气让苏家人都闭上嘴。

  淮江富人圈里,懂点事的都不会去触周宿的霉头,反正他脾气怪,也没人会联想到叶青尧身上,就连周宿自己也不会这么想。

  古怪的安静之后,园丁把石头搬走,石头下面的场景令人震惊,竟然有五只金色三脚蟾蜍。

  这种蟾蜍寓意招财进宝,许多生意人都会在家里摆放,甚至请风水道长算好日期抬进家里,没想到自家宅子里会有活的,这可是莫大的喜讯!

  苏老爷子和苏家上下都很高兴。

  叶青尧说:“苏宅是难得的聚宝盆宅院,不宜卖。”

  周宿轻挑起眉,苏老爷子立即点头:“是是是,叶坤道说得是。”

  叶青尧被请回厅堂,见过刚才那一幕,苏家人不敢再怠慢,毕竟四条腿的蟾蜍常有,三条腿的金蟾蜍难见。

  苏老爷子满面红光地对周宿解释:“周先生,真是抱歉,这宅子我不卖了。”

  周宿猜到是这么个结果,现在他比较好奇的是,叶青尧到底是怎么知道那石头下面有金蟾蜍,这金蟾蜍到底是不是她放进去的?

  买卖不成,周宿竟然没翻脸,苏家人挺意外,备上好酒好菜要招待他俩。

  叶青尧拿伞起身,她有不留在外面吃饭的习惯,苏老爷子没有强求。

  从苏家出来,叶青尧走上船舫,船忽然晃了晃。

  她回头看到一只黑色皮鞋踩着船尾,周宿用手掂着核桃,站在那里,盯住她。

  那张苍白脸上,鼻尖的红痣妖昳,桃花眼被晒得犯懒,从细长的睫毛里眯起眼看她,俊美得深邃精致。

  像个男妖。

  “先生有事?”

  先生?

  还真装上瘾,当不认识他了?

  周宿踏上船,贴近她。

  他发觉叶青尧是真不怕他,对他的靠近从来不躲,目光坦然而平静。

  周宿拿出手机翻出视频丢给她,叶青尧看到视频里一遍又一遍跳湖的女秘书。

  周宿以为她会拧个眉,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残忍,像个善良正义的战士一样站出来为女秘书主持公道,那么他就可以借机嘲讽,是她的任性害了别人。

  可她竟然露出微笑,抬起头看他时,笑容越来越深,“这是做什么?”

  “你害的呗。”

  叶青尧笑意不改:“与我何干呢。”

  周宿愣了半秒。

  这简直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叶青尧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是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冷漠。

  第一次在雪山偶遇她的时候,他其实看得出来她并不想伸以援手。

  在道观的衣食住行,她心里有一本账,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到犀利地步。

  修行之人所谓的仁义良善,这姑娘没有,骨子里透着置身事外的冷淡,而且这几次相遇后的交锋,她对他也总是无所谓。

  对,就是无所谓。

  想通这点,周宿的胸口忽然像被什么重物压住,沉沉闷闷喘不过气。然后,一根突然的冷箭让周宿猝不及防头昏脑胀。

  “原来你这么幼稚啊,周宿。”好听的声音笑吟吟念着他名字,却全是讽意。

  “……”

  周宿这辈子头一次产生了诡异的羞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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